他微微咬住牙,压下心头翻滚无数阴影和躁动。陡然之间,他感受到股强烈情绪,令他想在这里撕碎她、吞她,将所有虚假伪饰揉碎,露出血淋淋真相,把虚假温暖还原为真实阴冷。就像他当年从极寒地狱中爬回来后所做那样。
“夫君,你发什呆?”
她微微笑,在漫不经心之中,她眉眼显露出种清爽动人美。像沉沉夜幕中划过点流星,如污浊泥淖中滚落滴晶莹露珠;他心神被这份光彩慑住,连带他心中翻涌杀意也像化成清泉,悄然流走直到滴不剩。
少魔君有些僵硬地移开目光。
她还在笑,还凑近调侃:“莫非你被车颠坏,还是说突然发现走错路,又拉不下脸来承认?”
少魔君端坐车上,看眼她摊开手掌。
他问:“夫人这是做什?”
“不懂?”她笑得有些顽皮,“瞧夫君柔弱得很,遇到敌人还要保护,现在恐怕也需要搀扶把,才能顺顺当当下来这马车。”
明丽颜色。明丽笑意。让人无端生出对阳光联想。
错觉……
爬回来,重新站在惨白凄凉月光中时……
他发誓,永远不会再相信任何个看似满腹热忱、愿意追随他人。
那些殷切言行、看似真诚神情,都只是千日莲、柯流霜、溯流光、魔君……是每个敌人派来探子,是魔族爪牙,随时想逮住他要害,给他致命击。
她也不会例外。
她也不可能例外。
他不去看她。
不去看她,才能笑笑,不咸不淡地回道:“夫人心情忽好忽坏,才是叫疑心是否该为夫人延请名医。”
谢蕴昭愣,想想,这才反应过来。
她嘴角抽:“你说有毛病?!”
少魔君不答话,只往前走,丢陆昂和双角犀牛拉车在后头,背
他抬起手,抓住那只纤细却有力手掌。她是温暖——果然。
少魔君注视着两人交握手,喉头滚滚。她是假——他再次这告诉自己。
至于此刻心中惊异……必然只是因为他惊讶于个事实:原来沐浴着十万大山月光人,也能保持着日光般融融暖意。
温暖得……
让人想杀她。
想到这里,少魔君垂下眼眸,用薄薄阴影掩去眼底冷然。现在不急,他还需要她能力,况且……不知底细变数,留在身边反而更好防备。
她是假。他想。
“夫君。”
她在叫他,并先步掀起车帘、跳下去。朦胧月光给她镀上层冷色,令她背影看上去与其他魔族无异,但当她回过头、伸出手,面上笑意如涟漪荡漾开,四周颜色也倏然生动明艳起来。
错觉。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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