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尚颐行有多可恶,当年她那张笑脸,到现在都时时在他眼前浮现,这是他儿时最惊恐回忆,多少次午夜梦回,他都是被她吓醒。
犹记得当初,他是先帝最得意儿子,文韬武略百样齐全,结果,就是这稀奇古怪毛丫头,破坏他无暇名声,让所有人知道太子爷有随地撒尿坏毛病。为这事儿,他苦闷地在屋子里关三天,没有人知道,当他再次鼓起勇气踏出房门时,那些看他眼神有多复杂,他是顶着多大压力,才假装这件事从未发生。
后来娶她侄女,个知道他底细人,以至于皇后每次看他,他都觉得她在憋着笑,这是帝后不睦导火索,切根源全在这老姑奶奶身上。
风水轮流转,解铃还须系铃人,哪里栽倒,哪里爬起来。因此看回来,是他现在目标。不管用什办法,让自己捞回点本,你看过,至少也看你,就不觉得那亏得慌。
颐行这厢呢,哪里知道夏太
医,有病就得看。”
颐行眨眨眼睛,心说夏太医真是个有担当好大夫,给银朱看病之余客不烦二主,顺带把她伤也看。
可是不诊脉,要瞧伤处,这个有点不大好意思啊,大姑娘家家,每寸皮肉都很精贵,怎能随意让人看呢。于是吱唔两下,作势又扭扭肩,“没事儿,咱们做惯粗活儿人,皮糙肉厚得很,这点子小伤不要紧,真……”
夏太医眼神却不认同,“夏某是御药房首席,姑娘知道吧?皇上圣躬若有违和,都是夏某手料理,难道替姑娘看伤,还够不上格?夏某每日出入养心殿及三宫六院之间,每日都很忙,像今天这样抽出空闲来替你们看伤,已经是大大耽搁时候。正好趁着得闲,块儿瞧,免得下回你万发作,又来御药房找,省你南北奔走扑空工夫,这样不好吗?”
啊,夏太医真是个心思缜密人,就是对给她看伤,莫名显出种执念来。
见颐行还在犹豫,他有些不悦,“姑娘难道忌讳在太医跟前露肉皮儿?这怕什,太医眼里无男女,再说……”而拿眼神示意床上趴着银朱,意思是你那小姐妹如此隐晦部位都瞧,你倒在这里惺惺作态起来。
颐行摸摸后脑勺,又抿抿头发,相当不自在,“伤在背上……”
这回连银朱都听不下去,艰难地昂昂脑袋说:“姑爸,没事儿,就露个肩头子,总比强……”说到底又丧气起来,把脸杵进枕头里。
夏太医副“看吧,识时务都这说”表情,也不再多言,就这掖着手,站在她而前低头乜着她。
看回来!心里个声音在叫嚣,多年前吃亏,不能就这黑不提白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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