颐行说不必,“哪儿就这金贵,连路都走不得。咱们散过去,路还能串门子,走累,就上各宫去坐坐。”
含珍没法儿,只得陪着她步行过东六宫。
天是真要变,乌云沉沉压在头顶,这紫禁城红墙也显见地暗淡下来。颐行笼着狐裘暖袖,和含珍走在笔直夹道里,曼声说:“还记得进宫那天情景呢,这眨眼工夫,都快年。细想想,这年怪忙,经历这多事儿,结交这些人。”边说边扭头看含珍,“早前问过你来着,将来愿不愿意出宫,你如今还是没改主意?”
含珍说是,“咱们这种捧过龙庭人,上外头去眼高于顶,能瞧得上谁?进宫好些年,家里老辈儿人都没,回去也是兄弟当家,可瞧不惯弟媳妇儿脸色,还是留在宫里好。”
颐行听,慢慢点头,“早前咱们无权无势
下她胳膊,示意她免礼,面道:“那可未必,皇帝打小儿爱钻研医术,人又机灵,只有他不愿意干,没有他干不好事儿。”太后把儿子通狠夸,可夸完,又觉得有点歧义,三个人都不免有些尴尬。
横竖太后是极称意,对颐行说:“宫里已经三年没添人口,就等着你这胎。不拘是儿是女,都是天大好事儿。如今什都不去想,什都不用过问,且好好养胎要紧。”说着欢喜地上下打量她,感慨着,“真好啊,要真是个双伴儿,还求什呢,将来个孙子,个孙女,可高兴都高兴不过来。”
话虽这说,颐行终究不敢断定,能怀个就已经不错,怎还能怀双呢。
谁知这话和老太太说,老太太拍大腿道:“尚家上辈儿里真有怀双伴儿!嫁到车臣汗部去那位老姑太太,她和穆宗慧怡贵妃是姐妹,不过个才活二十就没,后世里也不常提起,所以你不知道她们是双生。”
颐行讶然懵半天,“还真有老例儿啊!”可瞧瞧自己肚子,并不显大,横竖是双生,那是意外之喜,要是独个,也是大圆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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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年关,各宫洒扫得都差不多,有主位宫苑自然有人把关,唯独钟粹宫,因知愿被废,又没有再提拔新任皇后,那里就直闲置着,只留两个老太监看守。
“进宫来这长时候,还没去那儿看过。”颐行冲含珍说,“眼瞧着要下雪,咱们过去瞧瞧,没看屋子不尽心,哪里砖瓦墙头坏,也没个人禀报。”
含珍说是,替她披上乌云豹氅衣,头搀扶着她,慢慢走下台阶。
从永寿宫到钟粹宫,隔着挺远距离,含珍担心她走得过多,动胎气,便道:“主儿稍等会子,奴才去传顶小轿吧,主儿慢慢过去,不着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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