镶嵌着米珠凤鞋迈进门槛,站定后眼便看见东墙根儿,那件抻在架子上明黄满地金妆花龙袍。虽说皇贵妃行头多是按照皇后规制来,但细节处为显尊卑,还是稍有区别。
那密密匝匝平金绣,晃得人睁不开眼,就算外头天色晦暗,也不能掩盖这袍子辉煌。
颐行看着它,端详良久,眉眼间慢慢升起艳羡之色,和含珍笑谈着:“怪道人人想当皇后,这尊荣……就算位及皇贵妃,也还是比不
,怕出去安顿不好下半辈子,你愿意留在宫里也由你。如今咱们到这个位分上,你要是愿意自立门户,没有不帮衬你。身边人,都愿意你们过得好,未必干辈子伺候人差事。你还年轻呢,成个家呀,有自己孩子,有这想法儿都是人之常情,不必为,耽误自己辈子。”
含珍挽着她胳膊,笑吟吟说:“命,是您和万岁爷救回来,没有您二位,早就埋进野地里,哪里还有今儿!您问去留,知道您是心疼,不愿意在宫里蹉跎辈子,可说要留宫,也是实心话。到底们这号人,除伺候主子,没旁本事,您把搁到宫外,要找事由,还不是给人做管事,做嬷嬷,与其伺候那些主子,不伺候娘娘,倒是傻。您呀,就甭为操心,哪天要是改主意,自会和您说。您别担心会委屈自己,其实在宫里才是享福呢。您瞧,如今是阖宫最大姑姑辈儿,下头还有小宫女伺候,说是奴才,也顶半个主子,这宫里没有苛待地方。”
颐行听她说完,心里才略感踏实点儿。
其实她也不愿意她出去,自己身边贴心就只有含珍和银朱,银朱将来是必要走,家里阿玛还等着给她找好人家儿呢。含珍再去,那只剩下自己个人,心里该多空啊。
可勉强留她们在宫里,对她们来说太残忍,自己也开不这个口。最可喜当然是她们出于自愿留下,那余生有人作伴,有个能说悄悄话小姐妹,也是桩幸事。
颐行很高兴,握握她手再三说:“要是有自己打算,千万别忌讳这忌讳那,定和说。”
含珍笑道:“您放百二十个心,要是出去,还得讨您赏呢,哪儿就这悄没声儿地走。”
说话儿到钟粹宫前,守门上来点头哈腰请人进去,再地说着:“奴才们尽心伺候院子,半点不敢松懈。娘娘进去瞧吧,到处干干净净儿,咱们见天洒扫,诚如前头娘娘在时样。”
颐行提着袍子迈进正殿,地心儿那张地屏宝座还在那里,两侧障扇俨然,只是长久没人居住,屋子缺人气,显得生冷。
往东梢间去,那是知愿以前寝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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