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话听着是在防御,我可没有攻击你。但不得不说,此时此刻,我对你很生气,而且已经有一阵了,现在我要把火都发出来。”
苍鹭努力掩饰,却还是面露惊讶。
蛤蟆继续说道:“你好像总要让我承认错误和失败,可你从没直说你是怎么看我的。一直以来你都在说:'你怎么看,蛤蟆?你感觉怎么样,蛤蟆?'你从来不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我的,难道你不是资质合格的咨询师吗?我都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。有时候,你那样子就像我父亲。好吧,我想我受够了!”他坐在椅子上,与苍鹭直接对峙。
咨询室里鸦雀无声。终于,苍鹭开口说:“那么,对此你打算怎么做呢?”
蛤蟆几乎要爆发了:“你又来了,又在问问题。告诉你,我受够了你一堆该死的问题。”他盯着苍鹭,仿佛在挑战苍鹭,看他敢不敢答话。他能感觉心脏有力地搏动着,却没有心慌。他发现虽然自己是真的生气,却完全没有失控。他还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,某种程度上同苍鹭以及他自己的父亲都有关,尽管他还没完全搞
样就能把对自己的怒火转向别人。”
蛤蟆的神情有些困惑,于是苍鹭说:“我来举例说明。假如,处在'我好;你不好'坐标上的一个人预订了一辆出租车,可车没来。这时候他会有什么感受?”
“他可能会非常生气。我能想象,如果是獵,他会大发雷霆,在电话里跟出租车公司玩’我抓到你了,你个混蛋'的游戏。”
“正是这样。这一次设想类似的情形,只不过这个人处在’我不好;你好’的坐标上,他会是什么感受?”
蛤蟆设想了一下这个新状况,他并不太喜欢自己想象的结果。“他不会生气,这是肯定的。但在这之后,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。”
苍鹭接着说:“设想这个人是你,蛤蟆,你遇到了这种情况。你等的出租车没来接你,你是什么感觉?”
蛤蟆思考了一会儿,说:“我想我会觉得悲伤,想知道司机为什么忘记来接我。我或许会想,他接到的其他订单更紧急,而我是最不重要的乘客。”他停了一下,接着说:“我甚至会自责,认为兴许是我没把事情安排妥当。”
“所以你能看到区别吗?”
“能,我当然能。”蛤蟆的语气有些激动,“所以我应该从中得出什么启发来?难道要我像罐一样发火,直说我对他们有看法,对着他们大喊大叫?你觉得这就是我应该做的?”他停顿了一下,直视着苍鹭说:“我猜你认为我是'不好'的,我完全就是个废物,是不是?”
“不,当然不是。这些理念不是用来给人贴标签,攻击羞辱别人的。它们只是用来理解行为的方法,尤其是理解我们自己的行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