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印起身,“别说话。”
他点头。
温印在披风后等他,其实透过屏风缝隙,她能看得李裕从浴桶里出来,用浴巾擦身子,然后换上入睡宽大袍子。
来屏风后小榻处,温印给他擦头。
耳房中水汽袅袅,侧就放着碳暖,李裕坐在小榻上也不冷,只是又开始咳嗽,咳得不似刚才厉害,但也咳段时间。
她是知晓他心里不舒服,所以特意打断,又寻理由。
李裕轻声应好。
只是应完,又开始咳嗽。
连续说这长时间话,咳得有些厉害。
咳嗽得厉害就坐直些,多露出水面些,没那难受。
“大哥生母身份卑微,是早前父皇身边服侍侍女。大哥刚出生时候,父皇还是皇子身份,正值京中动荡,父皇受皇位之争波及,险些性命不保,后来是心腹拼死护着才逃出京中,没顾及上大哥和他母亲。”
李裕轻声道,“当时大哥虽然保住性命,但当时兵荒马乱,她母亲才生下他,那种时候逃不出来,大哥是乳娘带出京中。他出生时就受闪失,身子直不好,所以在们兄弟几人中,父皇直对大哥内疚。后来丁卯出生……”
李裕解释道,“丁卯是大哥儿子。丁卯出生后,父皇对丁卯疼爱,朝中都看得见,父皇是把对大哥内疚都化成喜爱,加诸在丁卯身上。”
温印不知晓背后这些事。
但她从小在京中长大,大皇子身子孱弱,久病不愈,她是知道;天家对皇长孙喜爱,京中更是有目共睹。
“李裕?”
温印怕他凉,拿毛巾给他披后背上,又舀水浇上,李裕是觉得暖很多。
“好些吗?”温印问道。
他颔首。
温印取侧浴巾来,李裕看她,“阿茵,你,你去屏风后吧。”
他还是怕她看到,脸上有羞赧。
温印眼下才知晓这些由来。
李裕继续道,“父皇直不怎喜欢李坦,而且同李坦母亲昭妃也疏离,也不知晓其中缘由。但父皇越是不喜欢李坦,李坦就越觉得是父皇偏爱,所以同李坦关系直不太好,大哥经常出面调和。在印象里,大哥清心寡欲,不好纷争,最大善意都给丁卯。大哥身子孱弱,直对什都提不起兴趣,有时外出踏青,作诗时,大哥写字大多悲春伤秋,但自从小丁卯出生,大哥才像有寄托。”
李裕仰首轻叹,“所以,从来没往大哥身上想过,直到初宴那天,认出邵安知,才不得不往大哥身上去猜。但如果往他身上去猜,那切都说得通,可是大哥同亲厚,不知道……”
李裕噤声,脸色有些难看。
温印适时道,“晚些再说,钟大夫交待过,你不能泡这长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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