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已经逐渐模糊的印象在翻涌着,却始终无法将面前这人与记忆里的形象对应起来,就像是两条相似的线路,却因插口的不同无法对接。
诸伏景光惨白着脸,小心翼翼地从这冰冷洁白的牢笼走出去,他与身后的降谷零对视一眼,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。
‘是他吗?’
‘不是……我不知道!’
但不管是不是,现在这都不是重点。
两人此刻都没有发出声音,他们已经过了遇事不决大喊大叫的阶段,有了一套更加特攻神谷哲也的方针。
诸伏景光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枕到青年的脑后,在降谷零的辅助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。
明明是与冰冷的水脱离,落入更加温暖的怀抱,怀中的那人却在不由自主地挣扎着,那瘦削到不正常的苍白手掌下意识抵住他的胸口,送往外推着,却又无力地垂下
,反倒连带出更加殷红的血色。
本就苍白的下唇被他紧紧咬住,又因失血过多造不出一丝血色,而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更是显得如此狼狈。
得对方不满地皱了皱眉,含糊地嘟囔了两声。
“前辈……”
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时间收紧,由于过度惊骇而一片空白的大脑直接关闭了氧气的输送通道。
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,撞到了自己的幼驯染身上,脚下被踩的噼啪作响的流水像是他此刻凌乱的思绪。
怎么会这样?难道前世神谷哲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,第二天就给他打电话说要去体检?
因为神谷哲也的卧室被他安装得像是个刺猬窝,两人径直奔向了放着医疗箱的客厅,将青年缓缓地放在柔软的沙发上。
沾着血水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,换作平时注意整洁的诸伏景光一定会下意识皱起眉,可在此刻,他却连多给一个眼神都顾不上。
‘不能带他去医院。’降谷
像是在雨天从路边被捡到的小动物,虚弱到连声音都发不出,却本能地抗拒着一切人的接近,只能用发颤来表现自己的痛苦和求救。
比神谷哲也轻了太多。
这是诸伏景光的第一个反应。
他清晰地意识到面前这颓丧如即将凋谢的玫瑰一般的利口酒,与他记忆中那虽平淡但依旧鲜活的前辈有着多大的差别。
他们真的是一个人吗?
他一个人怎么从这种情况下挣扎起来的?还是说这只是当下的不同?
所有的惊慌变成了不带掩饰的恐惧,没有过多的犹豫,两人径直踩着血水走过去,颤抖着将工作状态下的水龙头关闭。
降谷零放掉浴缸中累积起来的水,一手轻巧地夺过利口酒手上的匕首。
仅仅是擦过他的指尖,降谷零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一瞬。
太冰了,像是所有的温度都被水流带走,只剩下无处可归的灵魂还残存体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