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赐娴当然晓得,平王还未离京,恐怕盯郑濯和元家盯得厉害。
她回他笑:“殿下客气,是想向您打听消息,您今日本该在罔极寺诵经,偷偷溜出来才是辛苦。”
郑濯朗声笑:“每次
当日流觞宴,陆时卿当之无愧拔得头筹,而后先送元赐娴回胜业坊,再默默回府。
翌日二月十五花朝节,正是人们年度结伴郊游,踏青赏红好日子,却也恰逢望朝,朝廷不给假,陆时卿便没得出门,刚好省去元赐娴跟他解释已有他约事。
元赐娴坐马车出城,于辰时准时到延兴门,恰和郑濯车驾并肩齐过。四面人多眼杂,俩人心照不宣,都未喊停马车,继续直直往东行去,仿佛当真只是碰巧路过。
直等行过漉桥,踏春行人逐渐变得分散,郑濯才先喊停马车,继而上附近座不起眼山。
元赐娴则叫马车再驶远些,再作赏景之态,踱步绕回山中。
元赐娴嘴角微抽,拉拉他衣袖,压低声问道:“你是认真吗?怎听着这……”这误人子弟呢?
陆时卿当然不是认真。谁叫元赐娴自顾自离席去追郑濯,将他抛弃在此。他心有不平,当然要找人出出气。
不是他说,这才掰倒九个,她再晚回来点,在场所有人都要遭殃。
但陆时卿毕竟不愿承认自己在胡说八道,本正经道:“是认真。”
元赐娴被他刚才那番貌似厉害话唬得摸不着头脑,将信将疑“哦”声,然后问:“看样子,今天流觞宴头彩非你莫属。这样会很忙。”
春山看景是花朝常事,俩人如此作为,倒不似刻意相约,哪怕给人瞧见也不会起疑。如此折腾番,元赐娴终于在山顶座石亭跟郑濯接头。
这座石亭建得偏僻,似已有些年头,看上去相当破旧,且背靠山石,双面临崖,若有人靠近,必然第时间被亭中人发现,故而算得上十分安全。
如此番判断后,元赐娴放心在亭栏边坐下来。
郑濯倒是君子,因眼下是孤男寡女,便特意将靠山石面留给她,自己则坐在危险临崖处,以示绝无冒犯之意。
他笑笑道:“劳烦县主跑这趟。长安城内近来眼线密布,花朝节外头人多,反倒不容易惹眼。”
他原本还在气头上,闻言怪道:“你忙什?”
她托着腮苦恼道:“明年就该轮到你主持流觞宴,咱们府上来这多客人,可不是要忙坏?”
陆时卿先是愣,然后反应过来她这句“咱们府上”,便是什醋意恼意刹烟消云散,嘴角禁不住点点慢慢扬起,偏头悄悄遮掩这难以抑制激动之色。
元赐娴偷偷斜眼瞅瞅他。
嗤,真是好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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