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尹寒在赌场酒店里穿着宽松T恤和休闲裤,对着电脑写作业样子。
然而这个形象又很快被另个躺在床上黑发散乱放纵少年所替代。
两种画面重叠交替,时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,于是干脆给司机打个电话免掉他下午接人差事,转由自己代替。
尹寒拉过安全带扣上,淡笑,“没惹你生气就好,礼物就不用。”
——他不习惯被他善待,尤其是在刚刚和林湖山聊过以后。
快要走到奔驰车边时,尹寒快步过去要给他开门,却见到程景森从衣兜里掏出车钥匙。
“你自己开车来?司机呢?”尹寒觉得今天发生每件事都透着荒诞。
程景森拉开副驾驶门,“让司机休息,替他跑趟。”
尹寒心里疑惑,不知道发生什,站着没动。
程景森扶门看他,“这大概是十年来第次给人开车门,你是想多欣赏下再上车吗?”他只是打趣,尹寒却从犹疑转为慌乱,迅速钻进车里。
程景森揉下他头,问,“那几个人有伤到你吗?”尹寒从他怀里脱出来,“没有。”
说着,拉起卫衣连帽,戴在自己头上,有点别扭地道声,“谢谢。”
程景森看眼半掩在帽衫下少年,说,“走吧,订间餐厅,带你去吃饭。”
继而领着他从长阶走下。
下午五点曼哈顿中心城区人头攒动。
计价器上显示泊车已超时,程景森发动汽车。
五点纽约市有多堵,大概就是个密集路口红绿灯要等三轮才能通过程度。
程景森不是个有耐心人,
等到程景森绕过车头也坐进来时,他带着小心问,“程先生,做错什事吗?”程景森没有急于开车,“今天收到St.Mary发给邮件,上学期考试成绩出来。
你除英文写作稍差点,其他都是A或者A+,另外你在艺术课上为学校绘制平面图,拿个特别奖。”
尹寒听悉缘由,脸上神色稍微放松下来。
程景森又说,“今晚没什事,带你去吃个饭,顺便让你选个礼物。”
他收到校方邮件那刻,面对表格里各科成绩和获奖简报,感受时很微妙。
停车位置距离博物馆还有条街,尹寒默默走在程景森身旁,想不明白他为什会亲自来接自己。
走过街道转角时,程景森问,“看到你萨金特吗?”——说起来恐怕没人相信,有天他竟会是主动搭话那个人。
少年回过神来,说,“嗯,看到。”
继而微微笑,眼角也随之弯。
程景森心里骤然生出丝无奈,尹寒在自己身边无话可说,可是提起个死近百年人却能露出由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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