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剑望向黑沼,见那只白鹤正悠然自得地踱着方步,迈过滩前日积雨。
他时不解,看片刻,道:“你不喜欢它,杀便是。”
兰后微微摇头,指道:“天哥,这只鹤美?”
那鹤意态闲适,朱顶雪羽,虽然立足泥沼,宛然便是位凌波仙子。
兰后柔声道:“很美,是不是?它是三年前送来。第眼见它,便喜欢到心里。大王见喜欢,日夜赶工,为它建造这座珍禽苑,又命大批工匠连夜搭建这个台子,叫观鹤台。建成那天,整个王宫贵族大臣都坐
御剑忽开口唤道:“阿兰。”
这声呼唤低沉温柔,略带沙哑,虽然远在数十步外,却宛如在耳边吐息般。屈方宁心中骤然跳,虽在寒水之中,背上犹自微微地热起来。
百忙之中还忍不住心道:“这个人声音,当真……古怪!定是生张怪脸,才能有这……这副嗓音。”
此时那柄“易水寒”已将剑身附近凝结成千万缕冰丝,细微咔嚓之声不绝于耳。他竭尽全力抵御寒气,胸口仍是片冰寒。
只听御剑道:“你唤来,是为说这些?”
后并肩站在起。
屈方宁深深藏在水底,心中却是惊涛骇浪:
“‘天、天哥’!兰后为什这叫他?他们是老相识?他是兰后情人?”
见亭台上空空荡荡,侍卫女奴概也无,这王宫中最阴暗秘密,恐怕就落在他这个倒霉鬼个人眼里。
他本来还盼着兰后相救,此时却唯恐自己藏得不够隐秘,屏住呼吸,大气也不敢出。
兰后静静地望黑沼片刻,忽然笑:“不是。是有事相求。”
御剑顿顿,才道:“阿兰,任凭你嘱托何事,必然答允。只是……人生在世,未必事事都能如意。”
兰后若有深意地瞥他眼,笑道:“天哥,自然懂得。在你心中,就那任性?”
说着,纤纤素指向台下指,道:
“请你替,带这只白鹤回去。”
只见兰后手挽御剑手臂,笑语盈盈,说许多闲事。无非是最近都不太吃得下饭,新制袍子阵不穿便宽;给大王拔白发已拔不尽,索性把所剩无几黑发拔之类。又提到新制天灯十分华美,星变之典定要请御剑来观礼云云。
屈方宁听到这里,心想:“小亭郁知道,必然欢喜。”忽然心口似被甚狠狠拉,接着便是阵窸窸窣窣凝冰声。
他骇然心惊:“莫是那短剑结冰?”苦于无法看到,心中更是惶急。
兰后个人说得兴致盎然,御剑答得却越来越慢。先还敷衍着应几声,最后干脆语不发。
兰后说到后来,竟也无话可说。四周时缄默,连风声也无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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