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下公交车往家走,水果摊前,她剥颗红色荔枝塞进嘴里,问,“甜吗?”
点点头。
——很甜。
小升初毕业考那天下午,把学校些用不着教科书和作业本捡回来,卖给废品收购站,即使这些困扰六年东西只卖十块钱,依然很高兴,暂时不想存钱事儿,给夏皆买包她喜欢糖炒栗子。
晚上和李谦蓝块儿吃饭,在他家对面个远近闻名粥铺,作为招牌潮汕海鲜粥尤其美味,这样天气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,邻桌都是讲话粗犷老头子。们坐二楼,头顶是吱呀呀旋转风扇,浅绿色扇叶边缘有陈旧锈蚀痕迹,灯管白晃晃,照着吊在墙角二十吋电视机,用勺子舀粥放在嘴边吹凉,听李谦蓝说,“们将来还会在个学校。”
十二岁生日前天,听说附近卖场搞促销,夏皆便死活要拉着去给她当免费劳动力。
说免费显然是不贴切,因为收到罐蜂蜜腌桃,那种被浅金色蜜汁浸泡着、表皮清脆果肉柔软零食。
她说这也算是生日礼物。因为谁都不知道出生在什时间,所以们擅自把这个纪念日定在她捡到那天。
从另层意义上来说,这也算是新生。
嘴里叼着冰棍儿,从夏皆手里接过整袋大米和食用调和油,几乎没什重量蔬菜被她满是红痕手指拎着,跟在她后面挤上公交车,开车时车厢里阵动荡,盛夏热流相互冲撞,夹杂着烟灰色尾气扑向面前模糊玻璃窗。
“真好。”把粥里虾壳吐出来,吃掉煮成粉色肉。
小锅粥喝到后来浑身是汗,衣服都沾湿,饭后跟他溜达去城市广场,俩人都故意闷头往喷泉里跑,被迫转向水溅旁边玩耍小孩子身,整个广场都能听到咯咯咯笑声。
在广场舞轰鸣音乐声中对着他大声重复遍,真好
脊梁抵着发烫栏杆,弯腰把手里重物放在脚边,夏皆在这时顺手撩起头发,说,“宝宝越长越好看啊。”
“雀斑还是常住居民。”低声纠正她,“不要大庭广众叫……宝宝,很奇怪。”
她大笑,显得对窘迫兴致勃勃,“哦哟,害羞啦?”
说罢捶捶肩膀,抬手角度略微抬升,“又长高。”
她手心老茧粗糙得不像这个岁数女人,正在享受青春和恋爱年纪却要穿梭在菜市场里,在地摊上捡漏,和小商小贩讨价还价,可她从不吝啬于在别人面前承认存在,她昂首挺胸,就像跟全世界较劲儿似,每当有些不怀好意人谈论们,话语中夹杂“未婚先孕”这样字眼,她也都满不在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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