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谔颤抖着手拿起红包,文祺摇摇头,不接,上前步凑到他耳边。热气扑进耳蜗里,有些痒,连带着心里最柔软那块地方:“不要红包,只要小肖哥哥。”
“肖哥哥……”女孩再次轻声唤道。
雪貂尾巴扫在肖谔手背,令他怅然回神,额间漫出密麻片汗珠,贴身穿那件薄款长袖也被冷汗打湿。他双眼无神低沉脑袋,时竟忘接下来应该要做些什。
红包攥在手里,早已捏变形。
“……”女孩兴许是刚搬进胡同里住民,头年在这里过春节,对很多习俗并不解,只是盲目跟着孩子们走亲访友送财神。她带着红色帽子,两手垂在衣边,面露难色说:“、祝肖哥哥,想做事情都能圆满,美好心愿都能实现。”
儿,往他衣兜里塞个鼓囊红包。
小胖子顿时喜笑颜开,两只眼睛藏进肉里,激动冲肖谔抱拳:“谢谢小肖爷。”
肖谔回抱:“少侠客气。”
接连送出五六个红包,每个孩子口中词儿都不重样,听肖谔边笑边摇头,实在佩服这些不简单小脑瓜。其中也有想不出新鲜词,直接气势宏伟吼嗓子“肖爷最帅,今年赚嗨”,也美滋滋分到钱。
面前还剩最后个“送财神”小女孩,肖谔迎上午财神爷,耳朵里不断回放着听来那些花哨话,心情难得舒朗。快到出发时间,他拿起红包,准备往女孩手里塞过去时,头顶忽然清晰传来句:“肖……肖哥哥……”
肖谔缓慢抬起头,不动声色望着女孩。
心想事成,美梦成真……可真是句不敢奢望祝福。
他把红包递到女孩手边,轻拍两下她胳膊,泛白嘴唇微微弯
肖谔伸过去手倏地停在空中,心跳猛然连撞拍,而后开始剧烈跳动。他错愕着,眼神打晃抬起头,明媚阳光淋在脸上,他在这片温煦暖意中,看见十三岁文祺。
文祺穿着浅灰色羽绒服,戴顶大红色毛线帽,严实盖住眉宇,衬得那双明亮眼睛更加水灵。肖谔甚至能在他眼中清楚瞧见自己脸,清澈明净眸子,浮着层柔和光:“小肖哥哥,文祺来给你送财神啦。”
肖谔眼底瞬见红,他拉起文祺冻冰小手,用炙热掌心将它捂暖:“好。”
文祺与他两手交握,边晃着手臂边念道:“肖家大门常打开,想把财神迎进来,不料财神打盹儿,迎来文祺把手牵。”
再多言语,都比不上此时炸开在肖谔心中吞鲸似想念,他张大嘴巴深吸两口气,双臂像压着千斤重担。六年前正月初五,文祺就这样毫无征兆出现在他眼前,带给他惊喜,白嫩小脸沁出两片润红,笑容天真烂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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