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儿还跟隔壁老王头爬趟百望山,用时比都快。”肖谔眯起眼,精神不佳,从冷到暖,有点想打瞌睡。
“盛阳胡同里还就没给肖老爷子看过病,让们这些老骨头好生羡慕啊。”张大爷把刚沏好新茶往肖谔手边推推,换副口吻,“是来问文祺吧?”
肖谔沉下眼睫,极轻“嗯”声。
张大爷抿口茶,如实汇报:“药都按时按量熬好送过去,每周次,你交代事,都记着呢。”
“麻烦您。”肖谔说完,抓抓喉结,是个略显焦虑动作,很长段空白过后,他问,“文祺……有提起过吗?”
年三十儿清晨,肖谔被串刺耳扰人炮竹声惊醒,睁开眼,瞪着天花板愣会儿神,拿起手机摁亮屏幕,五点半,睡不到三个小时。
胸口间悸动,满心燥热,梦里人反复叫喊自己名字,有时是轻昵,有时是哀吼,肖谔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,时常醒来,觉得文祺就在身边,看见他脸,又晃,面前只有堵白花花墙。
整个人从悄无声息,到极细微发出点动静,肖谔坐在床边,弯着赤/裸上身,肩背,腰线,紧实肌肉夸张凸显,他闷着头,无力撑着浑浑噩噩意识,直到觉得冷,才想起来披件外套,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。
陆小昭从外面推开东厢房卧室窗户,扒着窗沿儿探头往里瞧瞧,没瞅见人,放下手里托盘,碟芹菜花生,碗紫米粥,油饼和茶叶蛋,都是肖谔最爱吃。
湿毛巾抹两把脸,身上散着水汽,闻见香味,肖谔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,还是没什食欲,喝点粥,剥个鸡蛋,胃里也就差不多。
合上杯盖,张大爷将茶杯放回原处,答非所问,望着透窗光线投地金灿灿:“文祺很健康
内衣换件黑帽衫,外层套件军绿色复古夹克,直筒休闲裤,穿双高帮匡威鞋,肖谔拿好钥匙拎盒茶叶,朝庭院门口走去。
唯能在冬天胡同里看到生长茂盛小花,是排挂在屋檐下,又或者密匝堆簇在路边“京久红”,风起,散着撩人香气。经过第三个岔路口,肖谔踱进条更深巷子,没走多远,就能看见间风格古朴中草药铺。
掀开厚重门帘,迈进暖气中,肖谔与柜台后面药剂师打个照面,放下茶叶,坐在木椅上安静等。里屋张大爷清朗声音逐渐离近,他笑盈盈送病人出诊室,瞧见肖谔,撇胡子:“小肖爷来啦?”
肖谔点头,摸摸脑袋顶,“过年还这忙?”
张大爷谢过茶叶,拿给身边徒弟:“每天都在期望来这间铺子人能够少点,越少越好。”他转脸看向肖谔,笑道,“老爷子身体挺健康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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