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之年觉得她模样很陌生,陌生到不像那个总是温柔责备他母亲。
他没有启动车子,俯身将头靠在方向盘上,肩膀在几声压抑抽噎中颤抖起来。
玻璃隔绝窗外风声,也将杜之年声音困在狭小空间里,绵绵不绝地回荡着。
她站在连廊最不显眼位置,没有阻拦也没有出声,只是远远地看着他。
杜之年脚步顿,紧抿唇在冷风中颤颤,猛地转身朝她走去。
他走到温琼面前,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脸,通红眼里交织着愤怒与悲怆。
“母亲,在你眼里到底算什?”杜之年哽着嗓子问到,颤抖声音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。
他想知道自己在母亲眼里到底是血脉相连家人,还是不需要自意识傀儡,又或者是无关紧要陌生人,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小狗。
杜衡誉气得浑身发抖,开口要训斥,身旁妻子却抢先喝住儿子:“之年!”
她抬头仰望着杜之年,妆容精致脸不见丝笑容,漂亮眉皱起,“时间不早,你该回去。”
温琼养尊处优贵妇姿态维持不住,丈夫催促正在和男人同居儿子早些结婚生子时,她脸上划过丝厌烦和疲倦。
杜之年第次见到温琼露出这样神情。
“别说得好像很想和你们过年。”他扯出抹难看笑,“谁他妈稀罕。”
杜之年第次如此迫切地想从母亲口中得到答案,但温琼只是抬手,轻轻抚去他外套上褶皱。
“回去吧,你家里还有人在等你。”她裹着皮草站在寒风里,呼出惆怅叹息化成白雾,在漆黑冬夜里弥散。
杜之年坐在车里,透过后视镜看向站在门前温琼。
庄园大门前挂着巨大红灯笼,朦胧灯光照在温琼身上,给白色皮草染上温暖颜色。
她身影在黑夜里散发着柔和光芒,面容却在风雪飞舞夜色里变得斑驳模糊。
杜之年摔门离去,杜衡誉冷着脸要发火,温琼却抬手按住他手臂。
她起身接过女佣递来外套,小跑着去追杜之年孑然离去背影。
杜之年走到花园才发现外头下起大雪,干枯树枝上覆着厚厚积雪,绵软厚实雪花将曾经开满玫瑰花园彻底掩盖,到处都透着彻骨寒意。
沈归晚在这样夜晚总是会躲在被子里蜷缩起身体,如果没有他帮忙捂热,手和脚整个晚上都是冰凉,甚至稍不留神就会冻感冒。
杜之年加快脚步朝着庄园大门走去,却在绕过连廊即将走出大门时看见站在连廊下温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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