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,不是眼睛事,”电话已经通,盛明谦也没浪费机会,直接说明原因,“正阳,你还记不记得,十年前出车祸眼睛看不见住院那时候事儿?”
朴正阳听,不是他眼睛又出问题才松口气:“当然记得,那年你在们医院住两个多月院,怎?”
“那你还记得‘六楼那孩子’吗?就是住院没多久之后,医院里又收治个男孩儿,开始是长头发,不爱说话,警察还来找过他好几次。”
朴正阳压根儿不知道盛明谦在说什,十年前他不是医院院长,挠着头想半天也没想起来:“你这难为,都这多年,医院里病人实在是太多,这哪儿记得啊。”
“那能查到吗?”盛明谦问。
年三十晚上吃完饺子,那孩子等到电视里敲完新年钟就走,盛明谦半个月后恢复视力,出院后再没见过那孩子。
看不见眼睛,就连以前记忆也成碎片化,跟那年冬天雪花样,片片飘飘落落,再回忆起来,都只是关于听见,摸到,跟感受到。
过无痕。
眼睛好之后开始那段时间里,盛明谦还总能想起医院里六楼那孩子。
但他依旧不知道那孩子叫什,不知道他到底长什样子,不知道长发跟短发区别,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样,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,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,不知道有没有等到阳光落在他身上,不知道有没有跟他样,等到第二年暖春。
朴正阳说:“查肯定是能查到,住院资料能保存几十年,不是,你半夜打电话就问这个啊,你查这个干什啊?”
“也不是什重要事,就是想知道,那孩子叫什。”
“行,明天去医院资料室查查看看,查到之后跟你说。”
挂电话,盛明谦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莫名其妙,都十年,他查那孩子干什呢?就算知道名字又能
时间再往前推移,他也就慢慢地都忘。
过这多年,因为叶涞晚上读那些文字,盛明谦又次想起那孩子。
叶涞枕着他胳膊动动,可能是喝过酒之后睡得不踏实,他睡着之后呼吸有点儿沉,直小声咕哝着梦话,盛明谦低头凑近他嘴边仔细听听,叶涞声音囔囔,他没听出来他到底说什,只是在他后背上拍拍,想让他睡得安稳点儿。
等到叶涞彻底不再说梦话,盛明谦拿起床头手机,给朴正阳打个电话,拨通之后才猛地想起来,国内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,想挂已经来不及,朴正阳已经接电话,看样子是被他吵醒,说话含含糊糊,却很紧张。
“明谦,怎?是不是你眼睛又不舒服?要不要来医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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