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烨先前直弄不明白楚珩为什放着好好大乘东君不做,非要受压境封骨罪来帝都。漓山从不涉朝事,退万步讲,就算真要刺探什情报,也不至于派他们家东君过来勾引皇帝,哪怕要刺杀,在遍地永镇山川九重阙里,纵使大乘境也不可能成行。
凌烨心里有数,楚珩是自愿来,他刚到帝都,就被钟平侯作为弃子扔到武英殿里,过去二十年在漓山受委屈,只怕都没有在帝都这几个月多。
容善探查给他答案,凌烨想,楚珩愿意直留在这里,大抵是因为他把心存在自己这儿。
但他当初选择来帝都,大概是心里那颗死结过年都未能开解,反而愈缠愈紧,让他不只是握不住剑,也不想再时刻面对另个自己——杀死师叔漓山东君。他宁愿来帝都,就以楚珩身份,哪怕要受旁人白眼、轻蔑、委屈也在所不惜。
只要能逃开,只要能让他喘口气。
墨当年在漓山学艺时,受这位小师叔照拂良多。论年龄,他比楚侍墨年长十岁,也可以说,是看着、陪着楚侍墨长大,据臣所查来看,感情应当非同般。”
凌烨心弦紧,抬手按住额角。冬月十七,他曾命人到武英殿藏剑阁取过把来自漓山剑,以此来试探漓山东君姬无月,想看看他是不是真“握不住剑”。
切出乎意料顺利,那把剑直接破开东君心防,准确无误地踩到他软肋。凌烨至今都记得姬无月在看到那把剑时黯淡痛苦眼神,时至今日,不用再去多查什,切都有答案——
那把剑沾是青囊阁主血,是楚珩心上轻轻碰下都要疼上半天口子。
容善见皇帝久不出声,觑着他脸上神色,字斟句酌地低声道:“陛下,除此之外,臣还查到过两件事。”
凌烨心里狠狠抽,勉强敛住翻涌情绪,问容善道:“还有件事是什?”
“臣仔
凌烨回过神来,轻轻呼口气,“讲吧。”
“是。”容善道,“其是,东君姬无月在剑杀青囊阁主后,有近年时间未曾在漓山现过身。臣派人查过和漓山相关切地方,包括广陵鹿水、云州苍梧城、庆州千雍城,以及大胤九州各处关隘、各地城门出入籍录,都没有查到关于姬无月任何踪迹。直到……”
容善停顿下,见皇帝神色越发沉郁,硬着头皮说:“直到冬月十二,楚侍墨病根复发,东君来露园为他调理经脉,才在帝都现身。所以臣想着,近年,东君许是闭关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
容善话说半,忽而听见皇帝出身打断,他心头猛地跳,抬眼果然看见皇帝面沉如水,心情可想而知差,他应个“是”,没再出言颔首待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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