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所料，皇帝听完只是点点头，命他将案卷毁损，就作罢
。
凌烨心绪纷杂，对二人道声“辛苦”，又赏赐些东西，就命他们下去歇着。
凌启和容善告退后，明承殿书房里只剩下他
个人。
凌烨心里此刻满是楚珩，想要立刻见他，担忧他
身体，心疼他过去，后悔放他离开……凡此种种情绪交织在起，让凌烨坐立难安。
他在书房来回走几圈，从怀里拿出那枚“山河主人”印章，放在掌心里遍遍地摩挲。十指连心，羊脂白玉温润触感传到指尖，非但没有缓解心头纷乱，反而让他愈发想见到刻印章人，想让时光立刻飞到明天。
细查过那位青囊阁主身份。”容善说，“漓山道牒上记载，他姓明名远，但臣觉得这里头有点蹊跷。”
“这位明远阁主故去后，并未葬入漓山后园墓地，反而被千里迢迢葬去广陵鹿水。而那片土地，在二十多年前，曾是洱翡药宗故址，所以臣大胆猜测，漓山这位明远阁主可能是洱翡遗孤，甚至有可能……姓妫海。”就和先帝惠元皇贵妃样。
洱翡药宗在大胤是个讳莫如深存在。
烈帝晚年，诸皇子争储，洱翡药宗曾被卷入夺嫡之争。先帝即位后，在砚溪钟氏、苍梧方氏、定康周氏以及其他几个世家谏言下，以弑君罪名下旨屠灭洱翡药宗。漓山与洱翡是世交，几个世家主曾有过诛连提议，但先帝不欲牵连过广，驳回折子只命敲打二就翻篇。
当年在洱翡药宗那场剿杀里有过漏网之鱼，先帝惠元皇贵妃就是其中个。
*
翌日上午，帝都城郊露园门前马车里。
凌烨在心里计算着庆州到帝都距离——他知道楚珩为避开凌启，势必会选条绕远路，廿三到廿六，时间还是太短，从庆州赶到这里势必要日夜兼程。
昨夜心心念念、急切如焚，现在真到这刻，凌烨想见到楚珩，却又不想那
快见到——比起立刻拥他入怀，凌烨更希望楚珩可以爱惜自己些。
听见车外渐近脚步声，
她真名妫海燕岚，是药宗宗主女儿，得尽巫医真传。洱翡药宗覆灭两年后，她以庆州良家子崭新身份进宫，在皇城里用十四年漫长时光毒杀先帝。
——这是史书工笔不曾记载宫廷秘辛。
在先帝心里，惠元皇贵妃是个极其特殊存在，她死在先帝之前，尽管先帝后来知晓切，却还是给“元”字这个贵重至极谥号，以皇贵妃身份将她葬入皇陵。
但是贵妃心里愿不愿意，后人就不得而知。
漓山这位故去明远阁主有极大可能也是洱翡药宗遗留后代。这毕竟涉及先帝，容善既然查到，就如实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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