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低声告诉他:“没病,她是自己跳楼,摔成这样。”
肖嘉映张嘴啊声。
“现在孩子都太脆弱,家长不顺着他们就闹,现在好,差点闹出人命。”
同样也是当家长,对方说话预设立场,不太客气。
“据说就是因为女孩高考前跟她爸提过要求,假如考上重点大学,她爸奖励她五千块钱。”
“小哥。”
等小会,没有得到回应,她又努力发音清晰。
“小哥?”
般人会直接叫哥,或者哥哥,而且她有气无力,肖嘉映根本没听见。
很快她平静地放弃,迟缓躺回枕头上,睁大眼望着空无物天花板。
隔好半天女孩才睁开眼,扫保温桶眼,然后又失望地闭上,把头慢慢撇向旁。
她爸脸色严肃地叹气。
好像是心疼她,又好像只是恨铁不成钢。
没多久,讲不通,爸爸提着保温桶离开,妈妈去给女儿打水擦脸。
人走,病房里其他家属就议论开。
那间病房,淡黄色房门上小小面探视窗。
他没有跟太近,直和夫妻保持两米距离。
这是间四人病房,靠窗那张床用帘子隔开,不确定是不是空,剩下三张床都有人。
夫妻俩走到墙角,低声朝其中张床喊:“亚男?”
嘉映把目光移过去,看到床上躺着个面容枯槁女生,把他吓跳。
肖嘉映问:“她爸没给?”
“那倒不是,她爸没赖账,成绩出来当场就给。她爸带她跟她弟弟去逛商场,让她花自己钱买衣服。
有家属出来上厕所,肖嘉映追上去:“她怎?”
“谁?”
“就是那个短头发女生,她得什病?”
“喔你说她啊。别提,太惨。”
对方好像也不着急,也不问肖嘉映是谁,大概嘉映出现在这个梦里就是梦主角之。
“这两个当父母怎还好意思来?女儿被他们害成这样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说,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,是这孩子自己跟家长怄气,小孩不懂事,不能全怪家长,家长又不能24小时看着她。”
“太造孽。”
众人长吁短叹,也不怎避讳病床上当事人。
她对他们说话没有任何反应,五官沉寂得近乎死去,行动也困难,过很久才微微侧过身,让自己面朝窗户那边,对隔帘轻声喊。
要不是夫妻俩还算平静,他几乎以为女孩已经死。
怎会……
怎会有这瘦干小姑娘。短短学生头,看着只有十七八岁,但脸颊从两侧往里凹,眼眶深陷,嘴唇枯瘪,嘴角全是小泡,活像个老太太。
“亚男?”
她妈妈伸手轻摇,哑着声:“妈妈来看你,给你做最爱吃羊肉饺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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