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傅耐心地记着他要求:“眼睛又怎。”
“它眼睛以前会动。”
这句话老师傅忍不,放下笔说:“唬人也不是这唬,它对塑料珠子缝在里头,能怎个动法?”
“想想怎形容。”
仿佛雨过天晴样,肖嘉映瞬间来精神。他站在玻璃柜台前,牢牢盯着眼前这只还没完全恢复原状熊,只觉得说不出亲昵。
是他熊,没错,模样虽然有些狼狈,但能认得出来。
不过繁繁肚子……是发福吗?
“这里,好像比原先会圆些,它没有这胖。”
老师傅瞅他眼:“还挺细致。”
“等着,帮你查查。两个礼拜前寄来,是这样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来早,刚做完清洗跟填棉,还没缝完,少说也要再过半个月才能拿走。”
“不是想提前拿走,是想看看它现在什样。”
店里很窄,到处摆着客人寄来布娃娃和手办,肖嘉映侧身都怕碰到,所以说话时略显局促,两只手还在起缓慢地搓。要是被熊看到,准会笑话他。
没有严重到失血而亡地步。
为不这样糊里糊涂地z.sha,嘉映尝试自救。
他读心理学书,遵医嘱吃药,口气请完所有年假,制定严格外出时间表,强迫自己不能整天只坐在家里。他打从心底里是想活下去,毕竟,谁会不畏惧死亡呢,身患抑郁不代表他们愿意轻而易举地放弃生命。
因为这点转变,肖嘉映又后知后觉地发现——比起三个月前,他多种叫做求生欲东西。
那位师傅工期拖又拖,但必须要重新回去上班,在此之前肖嘉映决定去趟。
仔仔细细把棉花拽些出来,又飞针走线,从腋下重新缝妥帖。
这回像很多。
但是繁繁脚垫……
“两边脚底板颜色不样,左边看起来会深些,可以改改吗?”
“还有它眼睛……”
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倒是可以。你别跟老板讲,看你诚心,破例拿给你。正好你也看看,补毛跟原先不样。”
对方行动迟缓,步颤巍地往仓库走。肖嘉映不好意思催,目光却急迫地跟随她往里面走,盼半天,终于见她拿着个半成品出现。
啊!
还以为会有什布包着,没想到,直接就见到繁繁。
带着几样精简行李,他买到张站票,三个多小时,路站到陌生城市,下车又直奔那间玩偶修复所。
那是间老铺子,藏在不起眼暗巷,屋檐下有燕子做巢。
“有人吗?”
位花甲老人戴着老花镜,身着宽大皮围裙和套袖,从缝纫机后面抬眼看他:“要修什。”
他表明来意,老人点也没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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