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他娘过这是什日子,也忒寒碜点儿。”吐槽完,刘晟忽然觉得不对,眉毛高高挑起,“怎是三只碗,除你跟你弟,还有只是给谁?”
“邵——”盛汤章维险些说漏嘴,“少打听。”
“嘿还不能打听?”
章维转身将热汤碗搁他手里,烫得刘晟差点儿当场发飙。直到饭吃得差不多,他还没忘刚才事,边喝汤边问:“这碗不会是专门给预备吧,早就盼着来?”
听见门板被砸得砰砰响,章维踢踢踏踏地去开门:“来来。”
“干嘛呢,”刘晟不耐烦地啧声,“这半天才开。”
“做饭呢。”
闻见隐约飘来香味,刘晟进去便往厨房找:“都做什好吃?”全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“诶,你换鞋去。”章维穿着围裙追在后面。
深吸口气,贺峤嘴角扯出个笑容:“圣诞节有什安排?”
方邵扬双眼骤亮:“没有。”
“想不想出去玩,你,,邵阿姨,们三个起。”
“跟妈妈?去哪,玩什?”
“去瑞士吧,记得阿姨说过她喜欢雪,可惜南方有雪日子太少。”
误以为这句话问是邵宁烛。
早上在中心医院,他意外遇到独自看病邵宁烛。
“邵扬。”
“嗯?”
他慢慢将身体转过来,目不转睛地看着方邵扬。方邵扬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,摸摸鼻子笑道:“不会是又变帅吧。”
转头看他又急又委屈那样儿,刘晟不禁笑骂:“德性!”
简简单单两菜汤,搁折叠桌上显得寒碜无比。客人跟大爷似盘腿倚在床边,只有主人个人忙进忙出。
“好没有,饿死亲爹。”
“就好,你帮忙拿下碗。”
打开柜门,里面正经就三只好饭碗,其余不是豁口就是掉漆。
方邵扬高兴坏,把将人抱住:“真吗?太好,妈还没出过国呢。哎呀其实不光是妈,也就去过次印度,去瑞士需要提前……”
听着耳边喋喋不休,贺峤内心被种伤感情绪占据,直到身上汗全冷下来、毛孔缩在起才如梦初醒。
再没有时间浪费。如果无法阻止经历过事情被遗忘,能做唯有抓紧时间创造尽可能多回忆,好让那遗忘过程慢些、再慢些。
另边,刘晟早已离开,开车飙到章维住处。
“章维、章维!”
他跟着无声地笑出来:“哪蹦出这自恋人来。”
“妈肚子里呗。”
总是有意无意提到他妈妈。
贺峤静默地想,如果有天他发现自己妈妈会忘记早上吃过什,忘记回家那条走过千百遍路,忘记自己有个儿子叫方邵扬,他会怎样?
何其残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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