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这时候响起来,他知道不是丈夫,丈夫从不
临近午夜,街道空旷,时而辆错身汽车拖出寂寞尾音。他让代驾司机开慢点。
车厢里还是陈奕迅歌声——梦里梦见醒不来梦,红线里被软禁红……
不知是不是醉,陆明臣头重脚轻,觉得自己也正在做着场醒不来梦。他从车里找支香烟,按下车窗,城市风猛然灌进来。
春天来得这样迅疾,夜晚风也再没有刺骨冰凉。但这凉爽晚风,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好点。
他突然觉得没意思。
“你别做这些,来吧。”
因准备前天生日惊喜,家里弄脏些。陆明臣说叫家政,丈夫说不用。陆明臣帮忙,也被赶走。看丈夫点点擦完地,说给他做个精油推背放松下,像在普吉岛做过那次样。
他去把卧室遮光帘放下来,房间里光线昏暗,也看不清什,说要是还不放心,就把他眼睛也蒙起来。
丈夫只是默默看他片刻,随后撇开目光,小声道:“明臣,你不用对这好……觉得有压力。”
……
做资华总经理没意思,和长得漂亮技术很好男人上床没意思,得到别人狂热痴迷爱和崇拜也没意思。像是回到学习最累高中阶段,考第没意思,领奖也没意思,坐在教室里对窗户外世界也兴趣缺缺。
他并非会逃避人,无论基于责任还是欲望,都会选择面对,然而现在独独不知该怎面对丈夫。他宁可和自己助理起吃饭,在这偌大城市漫无目消耗着时间,也不想回家。
因他不知道怎样才是恰到好处而不造成压力“对他好”,也不知道要怎处理那些想和丈夫亲近渴望。他捧着自己真心,在丈夫面前茫然而又不知所措,他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,还是单纯是自己过度敏感。
敏感是种软弱,陆明臣不觉得自己该有这样特质。
车子停在地库,代驾司机结账离开,指间香烟烧到烟蒂,家就在头顶,陆明臣仍然在这黑暗里,难以挪动步子。
这几天陆明臣反复咀嚼这句话。很简单话,是个人都听得懂,但从丈夫口中说出来,他又完全不明白这是什意思。
什叫不要对他好?为什他会有压力?夫妻之间互相爱护关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事情,他到底哪儿做错?
陆明臣不懂,他只觉得像是有只手,按着他头顶,直到把他全部没入冰冷水里。冷水将肺部空气挤出,胸膛弥散开种窒息疼痛。他不能去想,却又做不到不想。
类似话好像丈夫以前也说过,什时候说,到底说什,他也忘。只是这种熟悉气闷和难过,他还记得。
车子像游鱼滑入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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