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兴致盎然地拿过纸鸢,“春夏,你帮本宫把纸鸢抛起来!”
春夏点头,拉着纸鸢往后走七八步,用力往上抛。
太平牵着线轱辘往前跑,纸鸢在空中上下飘荡会儿,便迎着风飞起来。太平边牵线,边放线,她遥望着纸鸢乘风往掖庭方向飘去,忍不住笑起来。
今日风向正好,这会儿也是掖庭罪女们集中干活
太平抬眼看向千步廊另端尽头,走过千步廊,那便是掖庭大门——嘉猷门。
婉儿没有奉诏,便出不掖庭。
可是……
太平蓦地浮起个念头,她往后退两步,仰头看眼天空。今日晴空如碧,微风徐徐,若是在这廊外空庭中放飞纸鸢,纸鸢若能断线落入掖庭,她带人走进掖庭捡拾纸鸢,也算合情合理。
“春夏。”
“改日画个阿娘喜欢妆容来!”太平笑意渐浓。
武后却沉声道:“女子妆容,只是悦己,莫要取悦他人。”
“嗯!阿娘,回去!”太平昂头笑,转身提裙,迈步踏出殿门。候在殿外春夏连忙执伞追上公主,给她遮阳。
武后望着太平背影渐行渐远,忽然想到什,“召四郎来,本宫有事问他。”
身边女官行礼,“诺。”
套,女子只须相夫教子。”
太平恳切点头,“儿谨遵阿娘教诲!”她已经经历世,见识过母亲政治手腕,见识过母亲治下大周盛世,她怎会相信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这句话?
“母后有些乏。”武后倦声开口。
太平恭敬地站起来,对着武后行礼,“儿先告退。”
武后默然点头。
“奴婢在。”
“去把纸鸢拿来。”
“诺。”
公主向来就是想做什就做什性子,春夏也不敢迟疑半分,当下收起纸伞,趋步赶回千秋殿。
没过多久,春夏便拿着纸鸢过来。
太平走出甘露殿院门后,脚步渐渐放缓。
她细思着母后细微表情,倘若母后真是怒极,应当不会平心静气地与她聊那多。也就是说,可能今日母后根本就没有宣婉儿来考问文才。
到底是哪里不对?
太平不知不觉地走到千步廊口,若不是春夏轻唤,她还不知走岔路。
“殿下,千秋殿该往这边走。”春夏小声提醒。
在太平走到殿门前时,武后突然唤住她,“太平。”
“阿娘,在。”太平转身垂首。殿外阳光照在她身上,鹅黄色披帛与雪色长裙相衬甚雅——今日太平妆容,素雅中透着丝沉静,与往日太平迥然不同。
“你今日妆容……”武后缓缓开口。
太平嘴角微扬,还是往昔那种天真中裹着骄傲笑容,“好看?”
武后淡淡笑道:“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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