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之前小九送她,写书生和小姐酸话本子。
“就在这底下,无意间看到。”少年坐直身体,指下枕头,看她时有几分歉然。
戚寸心想起自己还没买他回来某天夜里,“挑灯夜读”事,又见少年苍白面容,她到嘴边话咽下,只应声,“哦……”
她也没打算再怪他。
“你识字?”
戚寸心出来才将门锁上。
世道乱,而当今东陵葛府尊家财万贯,不但买个知府官,连昔日大黎旧朝受封在此处齐王旧王府,也被他买下,做自己府邸。
但当初魏国皇室带兵入中原,曾在这东陵有过仗,齐王府内以南拱月桥尽头水榭亭台都被把火烧得差不多,齐王府兵士与魏国兵士更是在那儿血战过,谁也不知道那底下埋多少尸骨,才能夜夜燃起磷火,犹如死士亡魂般经久不散。
即便知晓这里埋不少人,葛府尊也仍是掷千金,将其买下,只是拱月桥以南残损亭台院落却未再修缮,干脆就弃置不用。
因而这旧朝王府也只有半宅院可用,而府中奴仆没有千,也有几百之数,他们大多是签卖身契家奴,人数有严格控制,如戚寸心这般外来做短工并不多,她本不应住在府里,但因着戚氏这层关系,便也住下来。只是到她这儿下人房便不够住,原也有长工在拱月桥那边荒院里短住过,但都是些男人,平日里府里丫头们是没个敢去拱月桥那边,戚寸心不想再麻烦戚氏替她行方便,她也图个人住着清净,也就大着胆子去住。
谢缈瞥眼那被她搁到柜子上书,轻声问。
“嗯,小时候学过些,”戚寸心将将食盒放到桌子上,层层打开来,随口道,“只是字写得不好。”
饭菜尚有些温热,两人坐在处吃饭,戚寸心偶尔偷看对面少年,他执筷用饭竟也文雅端方,像是受过极为苛刻教养,才有这样姿仪。
谢缈才抬眼,对面姑娘便迅速垂下脑袋,她匆忙扒饭样子谈不上文雅,但……可能有些下饭。
或是她吃饭吃得太香,谢缈不知不觉,倒也比平日多吃几口。
戚寸心紧赶慢赶回荒院,塌半边院墙下头也不知是什东西死,尸骨埋在那底下,才有磷火偶尔燃烧,夜里看起来是有些吓人。
唯能住那间房里亮着灯,戚寸心踩上木廊,失修木板咯吱作响,她推门进去,便见那少年靠坐在榻上,借着旁烛火在看卷书。
……书?
戚寸心还没放下食盒,那少年已侧过脸来看她,她忙上前将那本书夺过来藏到身后。
“你……怎看这个呀?”她脸有点红,藏在身后手快把书捏成卷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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