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心棠小时候也跟父母去庙里敬过香。修建河神庙老庙祝那时还健在,她曾听他喃喃自语,说自己侍奉是“龙女大人”。虞心棠只觉得奇怪,河神不都是龙王老爷吗?龙女也能当河神?庙祝是不是老糊涂?
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后来老庙祝过世。他无儿无女,所有家财都用于修建河神庙。他死后这庙便成镇上公产,由镇长和乡绅耆老们选出新庙祝管辖。
新庙祝不像老庙祝样慈眉善目,反而十分贪财,常常恐吓敬香者:“不花大价钱给河神大人烧高香,河神大人可是要发怒!你家也是跑船吧?”
镇民都晓得河神灵验,虽然很厌恶新庙祝这公然敛财言行,但为求得河神庇佑,也都乖乖捐昂贵香火钱。在他们眼里,只要河神仍愿意保佑他们,那就是位善神。
而不会游泳媒婆则如秤砣般沉进水底。
虞心棠觉得奇怪,人比水轻,淹死人往往会浮在水面上,媒婆怎会往下沉呢?
直到她目光落在媒婆手上。直到死亡那刻,媒婆都紧紧攥着个小包袱。激荡水流冲开包袱布,块块沉甸甸银子掉出来,落进河底淤泥里,掀起股浊流。
虞心棠又望向林芳儿和许知然。两个少女满脸惊愕,因为只半人半兽“怪物”正游曳在她们身边,用自己利爪切断少女腕上绳索,然后长长尾巴摆,掀起股水流,将三个人托到水面之上。
看到“怪物”第眼,虞心棠想到就是“龙王爷”。那长长尾巴,不正像条蛟龙吗?
直到有天,庙祝宣布,河神老爷每月都要娶位新娘。
理所当然,谁都不肯让自家闺女去当什新娘子。但大家又唯恐河神发怒,只好想出抽签办法,每月由庙祝主持抽签大会。抽中人家自认倒霉,没抽中人家则要为河神亲事捐钱出力。
但是那怪物身形婀娜,不像男人,反倒像个女子……
虞心棠忽然想起她孩提时代件往事。多年过去,那事本已尘封在记忆深处,但是目睹那人身蛟尾怪物瞬间,记忆又浮上心头。
那是关于青河镇河神庙故事。
听爹娘说,从前青河镇是没有河神庙。有天镇上名商人跑船时遇到风浪,求生无望之际却为河神所搭救。此后他便对河神感恩戴德,捐出全部家财兴建河神庙,自愿担任庙祝,日日焚香供奉河神。
起初镇民们都对这座庙不以为然,觉得只是商人时兴起。但有些人抱着“拜也不亏”心理去河神庙中敬香后,竟连连走运,甚至还侥幸从风浪中生还。他们口咬定这是蒙河神庇佑,带着更多财富前来还愿,河神庙自此成十里八乡最灵验神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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