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首时，薛岑竟是红
眼眶。
他有很多话想倾诉、想辩驳，可他喉结动动，却只来得及吐出喑哑
字：“……好。”
他已经不干净，没有资格请求二妹妹垂怜。
若非赐婚关乎两个家族存亡，他昨晚便该尺白绫悬身，带着对二妹妹爱干干净净地走。
“以后，二妹妹也可做自己想做之事，
……不会阻拦。”
他身子晃晃，虞灵犀立即道：“你别动。”
薛岑摇摇头，依旧忍着膝盖近乎麻木剧痛，缓缓朝着虞灵犀方向拢袖，揖到底。
“抱歉，二妹妹。”
他声音俨然没有平日清朗，而是如砂纸般嘶哑沉重，“是时不察，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没事，你不必歉疚。”
为何？
两辈子，薛家边利用与虞府世交情分，边暗中坑害兄长和宁殷，到底是在维护所谓正统道义，还是另有所图？
前世薛家覆灭亦有缘由，条条线索串联起来，交织成个可怕真相。
……
虞灵犀将红珠悄悄安顿在别院中，没有让人察觉。
何坑害虞焕臣。
也只有户部出手，才能将灾粮偷换得神不知鬼不觉。
可怜虞灵犀当初凭着前世记忆，只揪出个户部右侍郎王令青，却不料连左侍郎薛嵩也是崔暗同党。
这
说来，薛家并非传闻中那般忠正中立？
“所以，薛大公子便杀你家小姐？”虞灵犀声音沉下来。
薛岑别过脸，
虞灵犀给他倒杯茶，温声道，“直拿你当兄长敬爱，若是以后奉旨成亲，亦不会阻止你纳妾。”
薛岑双肩颤。
她说“若是成亲”，她说不阻止他纳妾。
这样温柔宽容，却像是把锋利匕首捅向他心间。
只有不爱，才能不在意啊！
她亟需亲自确认事，故而想想，备厚礼登门看望薛岑。
薛岑去揽春阁事已在京中传开，若是平常男子风流些，倒也无碍，可他生在礼教森严百年世家，损家族名誉，是要按家规受罚。
是以虞灵犀登门拜谒时，薛岑正挺身跪在宗祠之中，面对列祖列宗悔过。
从他苍白脸色不难看出，应是跪极长段时辰。
见到虞灵犀，薛岑原本就没有血色脸更白几分，平静脸也浮现出自责愧疚之色。
“奴婢不知道。当时薛大公子发现偷听小姐，点儿也没生气，还客客气气地将小姐请进门饮茶。”
红珠道，“奴婢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什，小姐出来后便心事重重，后、后来……”
后来事，大家都知道。
赵玉茗毒发而亡，死于夺走虞灵犀前世性命“百花杀”。
所以，前世要借她身体毒杀宁殷人……其实是薛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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