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看,她什都明白。不用说,她什都知道。”
“她不怪,她只是伤心。”
“宁可她怪……”
他这说着,边咳嗽边笑。等第二日酒醒,又是若无其事地抱着许良娣女儿去看花。
东宫岁月,度日如年,生生磨得周昭训做菜做得比当初吉祥姑姑还要好,磨得本来话就不多刘奉仪,小产两次以后越发沉默。磨得太子妃谱新琴曲,任是小长乐听也说:“阿娘,不听这个好不好,长乐听着想哭。”而朝堂上,许家日益衰落,昔日盟友林大将军也倒戈,林家嫡长女进东宫那日,向笑容款款许良娣,面上也不免有些焦灼。
“知道,不是你。”
赵王妃终于声悲啼泪如雨下……
“不是!不是!!!!!!”
她靠在太子妃怀里声声地喊,声声地喊,像要喊得上天垂怜降下六月飞雪,然而除惊走屋外晒太阳小野猫以外,四周静悄悄。
太子妃搂着她肩膀,也哭着喃喃自语:
夸衣服好看呢。”
“也许,能托她到那边,替照看下小长平。”
李福贵扶着太子妃下马车时,身旁有棵高高银杏树,树干虬曲,郁郁葱葱,丝凉风拂过,繁茂枝叶里,有啾啾唧唧蝉鸣声。
“绿叶成荫子满枝。”
太子妃尖尖手指磨着粗粝树皮,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咀嚼似,念好几次。
终于到那日,帝王驾崩,沈老丞相扶着太子坐到龙椅上,大臣山呼万岁时,李
“知道不是你!不是你!是——”
她们最终也没有把是谁说出来。
暖熏熏晚风吹进来,吹得李福贵泪流满面。
从那个时候,太子妃再也没喊过声“修哥哥”,有回太子许是喝多两杯,对着李福贵也絮絮叨叨:
“宁愿她指着鼻子骂。宁可她是觉得不好,是用情不专,是负她。”
赵王妃被囚在赵王府处偏远院落里,赵王姬妾儿女已随着他去守皇陵,往日雕描画栋派富贵气象王府静得像茫茫荒野,守卫领着三个人出来,为首那个十二三岁女孩子哭得抽抽噎噎,迎面撞见太子妃,不行礼也不问好,咬着唇狠狠地瞪人眼骂句“都是你”,跺跺脚哭着跑出去。
“太子妃娘娘这边走。那是护国公家六姑娘,跟里头那位是姨表姐妹,这几天就来过她个人。”
太子妃低声叹道:“也难得。”
赵王妃人将赴死,收拾得很体面,拿着梳子在梳头,见太子妃,面上也毫无波澜,“沈云瑶,你来送上路?稍等下,马上就好。”
太子妃也不说什,接过她梳子,替她挽好发髻,簪上簪子时候轻轻地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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