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疗愈符咒。”兰缪尔说。
昏耀:“……”
兰缪尔气笑:“您用疗愈符咒试是不是装病……!?”
人类在被褥间跪直起来,钳着昏耀头顶盘角把魔王往床上摁。怒色很快染上苍白
昏耀吓跳,张口就喊:“你怎还不睡觉!?”
刚才剧烈动作带起阵头晕胸闷,但兰缪尔那里还能顾得。
他急促呼吸,死死抓着昏耀滚烫手腕:“天啊,您……您怎会弄成这样!您出去跟谁打架!?”
“……”
昏耀张口结舌,只觉得浑身血都往脸上冲!
如果人类信奉什光明神母出现在此时,声称能够拯救兰缪尔话,自己会跪下祈祷吗?
昏耀不敢想,但光明神母从没有降临迹象。
像兰缪尔这样虔诚纯善神子也不救,这样个宁可献祭自身来拯救子民圣君也不救……神果然是假。
魔王将双掌在身前并拢,魔息渐渐汇聚成疗愈符咒样子。
他面色灰败地低喘着,垂眼看着掌中符咒,像是托着微弱光。
连入眠都不能。
每个夜晚,旧伤反噬越加强烈。
而每个白昼,迎来只有更深绝望。
兰缪尔甚至不能察觉到自己每日都在接受符咒治疗,这已足够说明收效微弱。
昏耀知道这样不是办法。硫砂说过,多古也说过,他怎不知道呢?
深夜偷偷耗命给“仇人”治病还被抓包,魔王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。偏偏本来就被魔息反噬折磨得不太清醒脑子,连句狡辩都想不出来!
“您——”
兰缪尔目光凝,他看到昏耀藏在身后另只手上,隐隐有魔息符咒微光。
昏耀手挥,飞速将符咒碎。
“你病来得如此突兀,又进展那快,不合理。”魔王强作镇定,“用符咒试试你是不是装……”
然而,就在昏耀悄悄掀开床帐时候——
条苍白手臂突然从被子里探出来,像是在捉个恶作剧幼童那样,精准地捉住他手腕。
“吾王,”兰缪尔翻过身来,眼眸清冷,“您想做什……”
但下刻,当人类借着微弱崖月之光看清昏耀样子时,那张原本从容神情瞬间变。
兰缪尔猛地坐起来:“王!?”
可他实在没有别希望,他将兰缪尔捧在掌心,却看到人类生命变成沙子从他指缝里漏下去。当年最困难时候,魔王都没有品尝过这样闷不透气绝望感。
今晚会怎样?
哪怕只有点转机呢?
昏耀怔怔走向那张床,他鳞尾萎靡地在地上拖行,鳞片破裂,渗出血迹留在地砖上。
他已经支撑不下去。如果今晚仍然看不到点转机……他真不知道还能怎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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