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到百年,最好两百年,直到们都很老很老,晒着阳光死去……到那时,们就起下地狱。”
“兰缪尔,你看这恨你。”
昏耀闭着眼,溃败般低下头。他用前额蹭着兰缪尔肩,含着祈求低声说:“
兰缪尔心口突然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那多年,他不是不知道昏耀待他好,好得不像奴隶也不像俘虏。但至少他们还是仇人。
他就想:在深渊,连爱都能割舍。王是杀伐果断王,是冷硬心肠王,割舍个仇人也会舍不得吗?
所以为什又不恨。
兰缪尔难过地想,这并不是他设想离别。
夜色中,那双眼眸竟然浸着不太明显点水光,不知道是咳出来眼泪还是别。
“为什?”
“您为……为什?”
昏耀喉咙梗住。
他哪里……答得上这种问题。
面庞:
“持续多久,这几天每晚都是这样吗?吾王,您连日躲着,就是为——”
昏耀这才真慌起来,他怕兰缪尔情绪太激动身体又会恶化。正要服软,后者却忽然浑身颤。
兰缪尔抽回手,失神地盯着掌心,喘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,兰缪尔!?”魔王吓坏,索性上床把兰缪尔往怀里抱,拉过后者右手,竟看见斑驳血迹,顿时变色,“你流血?割伤?”
是他做错什吗,可他从未刻意讨好过魔王,从未想要和昏耀摆脱仇人关系。说好永远仇人,怎能说不恨就不恨。
“为什。”昏耀突然自嘲地笑。
他笑着笑着就没力气,本应该狠戾腔调变成无力呢喃。
伤痕累累魔王,将病弱人类抱在怀里,轻抚着那清减脊背,说:“当然是因为恨你。”
“兰缪尔,你欠,恨你。才七年怎够,还要长长久久地……折磨你……报复你……使用你……”
句话问完,兰缪尔神态变得茫然若失。
“……吾王明明应当恨,”他说,“为救个仇人命,为什?”
“难道,您不恨吗?”
昏耀更看不兰缪尔那种眼神,他扭头闭上眼,眼尾扫出锋利道阴影。
他沉沉叹息:“兰缪尔,你很久……没问过为什。”
兰缪尔怔怔抬抬脸,他看着昏耀头顶盘角,自己刚才握过地方。
他轻轻说:“……是您血。”
昏耀松口气。
他从后面细碎地亲着兰缪尔后颈,心疼地哄道:“你要吓死。不要紧,魔族盘角裂伤最常见,明天就能长好,不要紧,没事。”
兰缪尔将唇绷得很紧,突然咳起来。他边咳嗽,边推开昏耀,情绪说不清是愠怒还是悲哀,就这瞪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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