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娃娃啊长得俊,又给郎吃肉来,又给郎暖被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贺松柏淡声道,低哑声音含着威胁。
那人更加兴奋地又在贺松柏面前唱遍,唱顺口溜人叫王癞子,又穷又邋遢,三十多岁还讨不上老婆,每当听见沾点男女关系桃色他就闻风而动,双浑浊眼绽放射出异样光亮,激动又兴奋。
旁人嘘声片,轰然嘲笑。
“贺老二家早穷得只剩两间破屋,连偷子都不愿过门。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得上人家城里来文化人阿……”
从那个城里来女知青住进贺家之后,贺家人也跟着沾光,吃肉吃肉,爱吃粮吃粮。原本瘦得跟非洲难民似他们吃得油光焕发,俨然村子里“欧洲人”。
大伙同样都是样累成狗,结果回到家里你们吃吧唧吧唧香,他们碗里依旧是红薯豆钱饭,吃得脸都绿。而且这种带着气味、生动对比,才最令人痛苦。
他们又不能厚着脸皮上门讨点吃,又天天被逼着闻这股味。谁让他们很多人当初还是批.斗贺家主力军,这多年来关系从来没修好过。
想上门讨肉吃?
他们还要点脸,他们这些成分好怎可能为着这几口吃向那些坏分子低头?
王癞子愈发得意,更是摇头晃脑地唱起那两句顺口溜来,贺松柏把甩开?头,砂锅般拳头流星似往王癞子身上招呼。
这天,赵兰香没等得来贺松柏给她挖沟沟,倒碎石。
太阳快落山时候,贺三丫眼里包着两团泪跑来找赵兰香,“姐姐可不可以去看看大哥,他流好多血。”
贺三丫指指那个方向,鼻涕眼泪掉下来。赵兰香立刻扔下小推车,飞奔般地跑去贺松柏上工地方。她看见地上流着滩血,整个人浑身血液都凝固住,好不容易镇定下来,抓个人来问到底发生什事。
问清楚大概来龙去脉后
于是他们只能在饭点紧闭大门,充分发挥自己想象力,地把碗里红薯豆钱饭想象成肉,高高兴兴地闻着空气中肉香味吃完每顿饭。
哎!那个赵知青也不知道在做什,怎这香,天天都那香!要是赵知青来是他家就正正好哩!凭啥子贺家那种坏分子能沾光,他们连点米汤都喝不着。
结果贺松柏某天去帮赵兰香干活,被同队人撞见后,这些人就仿佛抓住宣泄口,成天逮着人痛脚踩,见缝插针地在干活时候说酸溜溜话。
贺大姐两耳清净极,本身她也是个聋子,别人在她面前喊得喉咙都破,她个字都听不见。在她面前嚼舌根纯属浪费精力,吃饱撑得慌。
只是可怜贺松柏,遭受到“关照”是双倍,耳朵直没清净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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