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这一生谁都有旺衰起伏,眼前的男人就是因为无论有多少成就、多少磋磨都不露声色,所以若不是他亲口来说,外人很难从他的外在去判断他到底发生过什么。
周殷:“当年我应该是十三岁,我还记得他忽然闯进来的样子,他看到我挨罚,非常的不可思议,直接便跟我父亲吵了起来,说’周殷已经这么好了你干甚么打他?’我父亲完全没预想到跟我打架的是这样一个混
小孔捷有些紧张,手舞足蹈地:“我之前跟着殿下看到过您的回忆,我看到殿下顶撞过您父亲。”
后来他也隐隐约约听说了国公似乎和家里有些疏远,但是他想着,生死怎么样都是大事吧,感觉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。
周殷想了一下,问:“你是说他在汝南闯入我家后院那次?”
孔捷点头如捣蒜。
周殷露出不理解的表情,“那是陈年旧事了啊,并且……你好像误会了,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。”
是怎么感觉到的,好像他总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之人的所有变化,只好乖乖承认。
周殷垂着眼睛,手上仍然稳稳当当的:“前几日稳定了些,还以为到明天为止都不会有什么变数了呢。”
小孔捷拘谨地缩了缩脚,眼神有些躲闪,小心地抬了抬目光,看着国公烤鱼。
无官一身轻,此时的周殷已经完全不是几日前的三军统帅的威压了,他安安静静地做事,举手投足是一股沉静雍容的雅意,没有绷着自己,气定神闲的,唇边好像还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小孔捷有些尴尬,没话找话道:“国公您这样就走了,您不用跟您的家里打招呼吗?”
孔捷:“……啊?”
周殷认真地想了想要怎么说,然后十分坦白地道:“我年少的时候,父母对我的管教十分严格。因为父亲无缘仕途,所以对当时身处高位的三叔一直有怨愤,对我的期待也跟着过高,有时候管教起来就会失了分寸。其实……子瑰那次他是撞见了我父亲在处罚我,他也不是故意要顶撞他的,他只是在为我鸣不平。”
小孔捷吃惊地睁大了眼睛。
周殷无奈地摇摇头:“你说的我想起来了,你是招魂那次看到的吧?事情太多,我没有回忆得那么具体,不过你应该看到了他拉着我跑出家门这件事了吧?若真是顶撞我父亲,他干嘛要拉着我跑呢?”
小孔捷茫然失措地眨了眨眼睛。
周殷有些意外:“……嗯?”
小孔捷连说带比划:“他们肯定很舍不得您啊,您不需要和他们告别吗?”
周殷笑了,安静说:“不用。”
小孔捷明显是想聊,但是还不知道要怎么聊,有些唐突地问:“是因为殿下吗?”
连空气都可以读懂的周殷明显是不明白眼前的孩子要说什么,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