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临清已在房间静坐了大半天。
自昨日他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发给君万后,他便料到会有一场恶战等着他。
君万被气得当场差点昏厥,所幸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监测他的病情,未出什么大事,君云得到消息,第一时间赶到君家,和老爷子商量对策。
许临清是接到君家大宅的。
他先见到的人是在客厅等着的君云,见是他,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君云面色也不免变了又变,半是尴尬,半是无奈,倒是当事人许临清面不改色,率先开了口,“君先生还好吗?”
这是他给许临清打的第十七通电话,刺耳的嘟嘟声不断打击他的耳膜,可手机那头,永远只有机械的女声,到最后,手机的主人似乎厌烦了,直接将手机给关了机。
君鹤手掌心传来刺痛,原是打翻的花瓶瓷片刺进了皮肉里,鲜血还没止住,他咬着牙,硬生生将扎进血肉里的碎瓷片给拔了出来,然后随手抽过沙发上的外衣止血。
血气从掌心涌上心头,君鹤连眼睛都是红的。
他没想到许临清会求助君万,更没想到,是趁着他出国无法控制许临清的时候。
事情一切都明朗了起来,君鹤想起那个晚上,醉酒的温顺的许临清,俯在他身下那双水亮亮的眼,就在当时,他还痴心妄想时间总能让他和许临清冰释前嫌,却不曾想,那不过是许临清给他埋下的一个温柔陷阱,偏生机警如他,也卸下所有戒心一脚踏进了许临清织起来的香甜梦里。
36.
君鹤收到国内传回来的消息,在沙发上怔了足足十分钟,才起身砸了随手可以触及的东西,等他发泄完,客厅一片狼藉,手上也鲜血淋漓,但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,用还在流血流个不停的手拨打了助理的电话,声音沉得如同从幽深谷底传来,“订最早的回国的机票。”
助理在那边吃了一惊,劝说他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,现在回国公司无人坐镇,恐怕要出大事。
他不管不顾,低斥道,“我说,立刻订机票。”
助理只得讪讪闭嘴。
君云总
距离那夜已过一月,许临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部署的呢?
君鹤咽下翻涌的愤怒,头一回感受到被欺骗的滋味是这么叫人难熬。
小叔叔,为什么要骗我?
——
君家大宅比素日还要死寂,无人敢喘一口大气。
君鹤打完电话,又点开了国内的信息,有君万的,有君云的,也有他安排盯着许临清的人。
“给我滚回国。”
“小鹤,我倒是没想到你和许临清会是这层关系,爸爸很生气,你快些回来吧。”
“老板,许临清见了君万先生,至今八个小时,都没有再露面。”
一条条短信充斥着君鹤的大脑,他神经质地刷新,却没有见到自己期盼的人发来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