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再不想,和你们君家有半点关系。”
冷声抛下这么一句话,许临清才开门出去。
门外,君云正在候着,见他出来,几度想和他搭话。
许临清瞧着她,“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
萦绕在喉咙的话到底没能如愿说出口,君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许临清这个所谓的弟弟时,他还是个浑身带刺
许临清无声冷笑,“你们养出了一个好畜生。”
君万脸上肌肉狠狠抽动着,皱纹拧成了一团,他想反驳许临清的话,但君鹤所做的一件件错事却都摆在他面前,哪怕他想替君鹤开脱,都无从下嘴。
在见到那些照片之时,君万就比谁都明白事件的棘手。
能让许临清隐忍一年才揭发君鹤的罪行,想来君鹤用了不少手段。
纵然是铁石心肠的君万,此刻也对许临清说不出半分苛责的话,眼前的青年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,纵然他从未尽过半分义务,但他也明白,自己亏欠许临清良多,君万颤抖着,青筋凸起布满皱纹的手覆盖在许临清的手背上,终究承认,“是君家欠你的。”
算又恢复一贯优雅,颔首,“医生说并无大碍,你随我来吧。”
许临清轻轻应了声,跟随着君云来到君万的房间。
房门推开,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飘散开来。
“爸爸,”君云侧了下身子,“他已经到了。”
许临清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老者,有段时间不见,他又瘦了不少,此时的神色更是灰败,就像是被驱逐出自己原本领地的老年狮子,全然没有年轻时的半点风采。
不,许临清想,是他三年前就不该蹚这趟浑水,才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如斯田地。
君万把许临清安顿在客房,承诺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。
“我知道,你不可能动君鹤,”许临清一眼把君万看穿,眼里多半是嘲讽,“那么就劳烦你,把我送走,我再不想见到那个畜生一面。”
他说的是那么决绝,咬牙切齿,字字泣血。
这一年他强忍着待在君鹤身边,多少次他起过玉石俱焚的念头,但苦于把柄被人捏在手中,叫他恨意滔天也不得不咽进肚子里。
父子相见,一时无言。
许久,君万才挥手让其他人出去,只留下了许临清。
“你”君万难得语塞。
许临清上前,替他把盖在腿上的薄被压好,声音毫无起伏,没有羞耻,也没有委屈,像是事情并非发生在他身上,“前阵子我央求你帮我把我父亲送出国去,你问我原因,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。”
他对上君万浑浊的眼,缓缓道,“从前你们总说君鹤和常人不同,我便想他不过是较为孤僻罢了,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,可现在我领略到了,”他顿了顿,眼里迸发出恨意来,“罔顾人伦,逼.*亲叔,不择手段,漠视人命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