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道炎者,刚愎自用,心胸狭隘。自先帝在位时,投身军伍。多年来数从征伐,渐蒙恩遇,新帝即位后,以功进右卫将军,赐邑千户。启盛十九年,迁兵部尚书,参朝议政,颇有赞誉。
启盛二十年,九娘忽收秦道炎密信,命诱楚氏二子出京,将其弑于郊外,嫁祸谢镜渊之身。然突遭变故,其护卫赶来,遂失手。
启盛六年至今,秦道炎私收数百假子,暗藏邪佚之志,危反之行。吾日益心忧,念昔日泰安门之乱,恐被灭口,成无用之棋、俎下之鱼。遂留此信,藏于枯井,以做严证。
信纸材质柔韧,像是特意做防水处理,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。九娘临死前拼着最后口气爬到井边,大概就是为引人发现里面东西。
楚熹年睨着信纸,若有所思,终于确认心中想法,喃喃自语:“果然是秦道炎……”
借观?”
太子还没来得及答话,谢镜渊就已经从他手里抽出信封,扔到楚熹年怀里:“又不是什好东西,想看便看。”
太子看向谢镜渊,觉得他性子有些反常,不乐意:“谢镜渊,你懂不懂什叫为臣之礼?”
谢镜渊阖目:“等有日太子殿下当皇帝再与说这些话吧。”
皇帝日不死,余者终究为臣。太子又如何,纵沾血缘之亲,依旧也是臣。
看来他猜没错。昔年谢氏满门被斩,皆因牵扯泰安门谋反之事,而秦道炎便是当时率兵捉拿谢家人之。
但九娘言词隐晦,似乎在暗示这件事背后井不简单。
太子捏着信封里藏着枚玉佩翻来覆去看半天:“这块玉佩孤似乎见过,秦道炎膝下义子无数,每人身上都有块,看来九娘所言为真。这老东西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好端端害你做什,难道是冲着孤来?”
谢镜渊没有说话,井中阴影斜落在他身上,愈发显得像尊死气沉沉石像,少顷才慢慢出声:“昔年他与……谢壁将
太子嘁声,碍于楚熹年在旁边,没有接茬。这话传出去有问鼎之嫌,燕帝又素来多疑,难保不会引起什风波。
楚熹年检查下信纸封口,然后打开,却见里面有封信,另藏着块玉。信纸乃油纸所制,虽在井中泡许久,但好在里面信纸还算完整。
太子催促道:“快打开看看写什。”
楚熹年将那张半湿不干纸小心展开,通过月光勉强辨认上面洇湿墨痕,却发现是封述罪书。字体娟秀,应当出于女子之手,将幕后之事尽数娓娓道来:
吾名九娘,自幼失亲,亦不知所姓。本南郡人士,因刀兵之祸辗转流于京中。启盛六年,为右卫将军秦道炎收为义女,受其驱使,习得武艺,后隐于烟花之地,助其探得京中密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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