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把骆炽整个托进怀里,让骆炽每处都和自己靠近。
这些天朝夕相处,骆炽已经熟悉他气息,即使陷入
骆炽在无意识混沌里咬紧牙关,他昏沉着蜷起身体,把自己埋进那片冷月里。
大概是把它当做海水,骆炽声不吭,只是放任着水汽从紧闭着眼睫下不断渗出来。
明禄打开制氧机开关,低声开口:“先生。”
现在情形,不适合贸然叫醒骆炽。
困在雾里骆炽对自己身体并不上心,虽然并不抗拒治疗,却也只是因为影子先生要他吃这些药、打这些针,所以就照做。
骆炽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还好,任姨看起来没有发现海螺异样,只是把那些纸条看完,又高兴地夸半天骆炽抱来崭新质量最好冲浪板。
任姨没有问更多事,她只是抱着骆炽,轻声和骆炽聊天,又慢慢地给她小火苗讲很多道理。
任姨说,人这生最重要是活得快乐,不是活得久。
任姨说,有时候,有些事就是不讲道理又没法避免。那如果它发生,不是任何人错。
十岁。
他希望任姨可以活百十岁,所以自己活八十岁,这样他们就可以起睡着。
开开心心快快乐乐。
找到很多喜欢自己人,很多高兴事,让任姨放心。
找到个最喜欢人,带回去给任姨看。
但今晚意外被海螺勾起回忆,却叫他在这样混沌昏沉里,依然拼命挣扎出点力气,要保护那个记忆里任姨不伤心。
……会有这样鲜明情绪反应,定比那种茫然平静好得多。
明危亭点点头,他把动作放得更轻,把骆炽点点从冷汗里抱出来。
骆炽陷在梦里,肩背手臂本能绷紧,却又因为这具身体里能够攒出力气实在太过微弱,只剩下筋骨里溢出微微战栗。
明危亭想要替他按摩放松,但骆炽每处关节都僵硬,身体又冷得厉害,实在挑不出可下手地方。
任姨说,冲浪板这棒,定得带走。她最喜欢大海,恨不得永远睡在海里。
任姨对他说,小火苗要活得很好,定要活得好,不然姨姨要伤心。
……
邮轮静默在海港灯火里。
风把窗帘掀开点缝隙,淡白月色滑到床边。
快点长大,快点成年,考到驾照,开车带着任姨出去旅行。
学会开船,开船好像也要驾驶证,到时候买艘小船,带着任姨去海上兜风。
任姨还想玩跳伞、蹦极和深海冲浪。他有点害怕深海,但他可以在旁边跟着游,他想他很快就可以不再害怕。
骆炽写整宿,第二天早上,他带着海螺跑回医院。
任姨靠在床头,张张看那些小纸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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