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手机看,是个大众点评公众号链接,上面写着“台山小馆开业迎宾优惠,全场八五折,截止10月31日”,然后陈嘉予跟条消息:【最后几天打折,要不要去啊】
他起初挺意外,没想到陈嘉予说改天吃饭是真上心。方皓是在他面前提过次想吃这家台山菜,就是上次跟方晟杰起吃晚饭时候,最后因为在广东呆假期方晟杰吃腻粤菜,几个人就去川城香。没想到,陈嘉予直记到现
:“继续还是不继续治疗,这个要妈来决定,不是们两个决定。”
陈正坚持道:“那肯定还是继续治疗,不用她操心这种事。”
“正是这种事才需要她操心。”陈嘉予竟然也反常态,对陈正话全面否认,从头到脚都要跟他对着干,“不她操心是谁操心?这是生命尊严事情。”
父子俩面对面、脸对脸地站着,陈嘉予高出半头,他站得笔直笔直。
陈正被他气势压住,也罕见地没有回嘴,只是说句:“活着不就是尊严吗。”
陈嘉予说:“那是对于您来说。”再不好听话他不敢说,若要他自己选,他当然也会选长度,因为他不想失去至亲。可是,那知道那会是他私心作祟,他会让曹慧用痛苦来成全自己和父亲,成全个虚伪“家庭健全”。
他抬起头,医院外面树林已经枯黄,十月底北京秋风萧瑟,吹打着稀疏树干,树干剪破天空,留下不可弥补沟堑。曾经父亲年轻时候高大英俊,陈嘉予青年时候直被父亲老战友说“怎这像他”,半像称赞半像诅咒。可是他们像吗?他越来越觉得,不是说他们父子两人渐行渐远,而是他把“不要活得像陈正”当成人生目标。
最终,陈正没掰得过他。陈嘉予和“轴”这个字沾不上边,他向来左右逢源,从来不把话说死。可在这件事上,他就是口咬定听曹慧,没有点商量余地。父子两人回家,慢慢把事情曹慧说。曹慧倒是他们中接受得最坦荡个,她只是说“其实早就在想这个”,反而安慰陈正和陈嘉予。
因为这意料之中消息,陈嘉予心情很差,他有点后悔和岳达超换班。他周六就想在家躺着,和曹慧起看个什喜剧电影,或者和朋友胡吃海喝顿。他拿出手机漫无目地翻翻,突然想起来什,然后找到个公众号文章,在微信联系人里面往下翻几页翻出来个人,发过去。
方皓收到陈嘉予微信时候刚刚跑步回来。难得他不值班且不需要倒夜班时差,正好跑个稍微长点长距离。秋天气温是最舒适,他跑两个小时,感觉整个人都很畅快,正期盼着赶紧冲澡冲掉身疲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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