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以言喻跗骨之痛从身体最深处扩散,啃食着每根神经,他点点地弯下腰,紧紧抓住胸襟,张口发出声撕心裂肺又如同负伤野兽般响彻整个大殿哀嚎。
当司渊渟凄厉叫声从殿里传出时,刚刚才出来不久楚岳峙差点便要再次冲入殿内。
然而吕太医拉住他。
“安亲王,恕老臣冒犯,可不论您如何担忧司公公,都请您忍住,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去刺激他。当年先帝死后,司公公又将前翰林学士问斩,当时也曾悲恸大伤,引发内伤,只是这于司公公而言,同样也是种释放,未见得不是好事。”吕太医声音温和,有着老人特有慈祥。
然而楚岳峙却是想也没想地就朝他怒喝:“不要叫他司公公,他不是!”
在烛火照不到阴暗处,面色晦暗不明,好像他这些日子以来给出去所有温暖与爱意,都已被那张牙舞爪黑暗吞噬殆尽。
直向司渊渟半伸出手仍僵在半空中,手指微微蜷缩,楚岳峙仿佛看到那些他抓不住过去在指间穿过,微光里尘埃像是年月余灰,又像是经年浮沉陈疾附疽,看似毫无重量,实则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人压垮,成为难承之重。
楚岳峙朝司渊渟踏前步,他放下手,轻声说道:“没关系,司九,哪儿也不去,就在你看得见地方等你,楚七不会抛下司九。”
同句话,时隔数年再说出,说人不曾改变,可听人已给不出回应。
吕太医带着楚岳峙出去。
吕太医没有因楚岳峙态度而产生任何不悦,只是从善如流地改称呼:“司公子心有顽疾,非朝夕能愈,老臣不敢妄加揣测安亲王与司公子关系,可如若安亲王看重司公子,那老臣希望,安亲王能听老臣言。”
闻言,楚岳峙很快便收起自己薄怒神色,他又往幽暗殿内看眼,内心挣扎少许,转而向吕太医颔首道:“本王时心急,失礼仪,望吕太医见谅。”
吕太医摇摇头,谅解道:“关心则乱,此乃人之常情,安亲王是重情之人,有此表现实属正常。”
大抵是
司渊渟在原地伫立许久,直到烛火又灭盏,殿内越发昏暗,他才慢慢走近那个还昏迷着人。
他认命,为什还会如此煎熬?
他未有辜负父亲遗言,为什还会如此日夜难安?
楚岳峙并未抛弃过他,切都是身不由己,楚岳峙也从未嫌弃过他,反而将他视若珍贵,可为什,他还是时时难抑万端苦楚自惭形秽,在相信楚岳峙同时,仍被反复重新拖回到深渊中,始终无法放下求死换取解脱念头?
抬手,司渊渟将矮几与那搁着残肢木盘扫落,而后抬起脚将那血淋淋残肢踩成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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