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站在门口的女弟子。
宋沅眨眨眼,不想七年过去,他的辈分都升到师叔了:“师叔?你,可是于师兄于德彰的弟子?”
于师兄是掌门首徒,年岁和修为
他是被身下的寒玉床冻醒的,起身时透过紧闭的窗棂,发觉天光已然大亮。
做了一个长梦。
梦里恐惧得要命,可是醒来却笑个没停。
他起初没发现,兀自坐了一会儿,实在觉得冷,便裹了软被下床。
凌云塔理当没有什么旧衣,百宝囊足以装下随身带的衣物。
灵剑嗡鸣,剑尖在空中划了个不圆满的弧,正是生衣剑三十六式中最为有力的一式,千里长风。
只是如今舞得实在不够漂亮,宋沅心中嘲道。
那漂亮怪物却始终立在原地,剔透的红瞳冷冰冰地注视着他。
如此狭窄洞窟,总归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一同死。
剑气直袭它面门而来,但宋沅却连一个功成的笑也抿不起来。
上身,却白发红瞳,下躯接着一条粗长蛇尾的凶兽。
他被对方掳进山洞,似乎是为了保持鲜美,一时半会它没有动手。
宋沅清醒过来却等不住,心知自己绝对难以抗衡,便趁这怪物出洞觅食,一把抓起灵剑要逃。
可没想到这洞穴如此之深,他又身负重伤,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,甚至磨蹭到对方归来。
修士的五感清明使他很快觉察了这恐怖的声响,没命地奔逃起来。
可是宋沅侥幸地打开那个做摆设的雕花衣柜,却见到华光璀璨,满柜的精美衣物。
件件非凡品,有几身甚至散发着宝器的华光。
什么鲛绡,什么花光锦,宋沅看得眼花缭乱,只猜想这房间或许有人借住过。
既然借了他的房间,那么借他一身衣物算偿不为过吧。
宋沅从里头翻出一件云竹绣的青衫换上,才刚踏出房门,便听见一声平淡的“宋师叔”。
他的脸僵住了,或者说,整副身躯都僵住了。
不到一息,自丹田涌出的寒气席卷了全身,将他的经脉寸寸握紧,将他的血流滴滴冰冻,他的脸色变得苍白,嘴唇冻成青紫,连眉间都碎出薄薄冰凌。
他失去了意识。
*
宋沅醒了。
他竭尽全力,却慌不择路,最后好似无头猎物,一头撞进了猎手网兜。
人蛇盘尾立定的时候看起来比他高大许多,它以尾游弋时也不遑多让,只是此时却慢得多。
或许是看透了猎物的色厉内荏,不必过分紧张,可以故作斯文。
想到这点,这张出奇得清纯俊美的面孔也面目可憎,尤其那上面一点神情也无,便活像一张怪物掠夺来的美貌人皮,精致虚假。
宋沅恐惧的心情难以言表,他退了一步又一步,直到退无可退,于是他近乎攥烂了自己的丹田,压榨出一星半点儿灵力,拔出他的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