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身处勤政殿中杜喻之站起身来,躬身向王太后行个礼。他虽不会撒谎,但侵*官场数年,学学那些狡猾老狐狸们样子还是绰绰有余。
“唉。”杜喻之深深叹口气,“娘娘有所不知……九王爷其实早就心有所属。”
“哦?”太后抬起眼,眼中兴趣陡升,“是谁家女儿?”
杜喻之摇摇头:“说来难以启齿……那人并非女子,九王爷心之所慕乃是与他般男子。”
此言出,殿中剩余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杜喻之脊背上。
要个稚嫩、好掌控新主子,然后再慢慢地将太后介女流剔出朝堂。
而世家世代之间利益纠葛纷繁复杂,打碎骨肉也牵连着肌体,即便内有不合,但又不能彻底撕破脸皮。
是故当李缙邀请他们上勤政殿,试图以世家之势逼迫王太后表明态度时,无人拒绝。只是王太后到底掌权数年,根系牢固,并非朝夕能撼动。
譬如现在,在他们三家似有若无压力下,王太后选择冷处理。甚至还能在间隙里,挑出眼看上去最弱势杜喻之精准打击。
杜喻之不想掺和此事,不过身不由己罢。
叶文栩捋着花白胡须,眼中漾开丝惊奇,但被掩盖在浓密须发之下,未曾有人发觉;李缙倒是反应很大,想必这般惊世骇俗言论在他看来无异于大逆不道,祖坟是要冒青烟;而从进殿开始便毫无存在感秦家人……哦,那个叫秦庭年轻家主,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嗤笑出声。
被分担部分火力,杜喻之只觉背上轻,难免向救他命人投去感激视线。
便见秦庭以扇掩面,笑意不减:“娘娘恕罪,臣只是想到个有趣画面,这才控制不住发笑。北疆人口虽少却并不贫瘠,若城内女子惊觉自己倾慕之人爱是男子,这若是哭起来,恐怕泪水都能把怀远王府淹罢。”
兴许是秦庭描述太有画面感,时之间,除李缙,皆轻笑出声。
李缙当然
他想起许久之前见凤九渊那面。
“不成家,上边儿那位便日不放心;但若成家,却也是在变向告诉她,怀远王已有继任。”杜喻之记得凤九渊当日是这说,“杜伯父,父王去世早,怀远王府后人唯有人。成不成家,怀远二字始终是她心头根刺,既然是刺,就要拔除。”
“那如何办?”杜喻之皱着眉头,“虽说皇家无情,但凤家为避嫌,已退至北疆,她为何还要不依不饶。”
说罢,杜喻之便后悔。他既说皇家无情,又何必问为什呢?皇家想让你死,你就必须得死。
“无碍,伯父放宽心。”凤九渊弯眸笑,眼中华光扭转,好似涓涓细流,“你照说做便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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