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长盒中取出弓箭,也就是那一收一放的瞬间,窗外的昏黄灯光流星似的,从弓首流经弓尾。流光恍若有声,叮咚一声没入弦中。
凤九渊道:“秋水明落日,流光灭远山。确实是好物。”
“王爷果真见识不凡!”李景扬喜不自胜,“找到这东西可花费了我不少功夫,它在我的藏宝阁中封存良久,如今正巧为它找个新主人。”
谢玹笑道:“可这般好的长弓,送予我这个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,又有何用?”
李景扬:“谁说有用才收?臣说了,此乃给十三殿下赔罪之物,赔罪自然要诚心诚意,殿下若不收,臣可就不依了。”
李景扬脸上笑意更甚:“小殿下亲自看看便知道了,相信我,您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不多时,方才退场的几个下人脚步稳健地再次走了进来。
四人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为站位,众星拱月似的捧起一件长而方的盒子,单从盒子上繁复的雕文看,便知盒内的东西定然也是贵重无比。
等凤九渊与谢玹二人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思走近后,李景扬也不再卖关子。
他走上前来,亲自打开长盒,一柄身形优美的弓箭,便静静躺在众人的眼皮之下。
留在了宫中。那个中年男人温文尔雅,举手投足皆是贵气,一眼便知其乃天之骄子。
凤易不争不抢,就算离京赴往北疆,也并无怨言,走时悄声无息,从未惊动过任何人。
现在想来,他的独子凤九渊,想必也继承了他的性情。
否则,盘踞在北疆数十年的怀远王凤家一脉,缘何没有一丁点动静?
若没法从谢玹下手,转而往凤九渊身上找突破口,也并非不行。
他这强买强卖式的送礼,傻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。
谢玹静默半晌,还是上前将那弓箭接下。
这李景扬再大胆,总归不敢当众杀他。
弓的确是好弓,入手沉而不硌
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,凤九渊的微微一顿,垂眼敛去了神色。
俨然是认出了这件物什的来源。
他抬起头来,见李景扬双颊绯红,两眼充血,似是酒下腹后,酒气又顺着身体冲进了脑中,将他的神智冲得零零散散,不似清醒。
谢玹:“这是何物?”
李景扬哈哈一笑:“这可是宝贝!”
李景扬再次绽放开笑脸,富贵臃肿的脸宛若两块刚割下来的兽肉,油光发亮:“多谢王爷赏脸。”
酒过一轮,李景扬已然喝得醉醺醺的。他看着对面坐在一起,交头接耳的凤九渊与谢玹,蓦然起了心思。
借着酒劲,李景扬站起身来拍了拍手,立马有下人会意离开,似乎是取什么东西了。
“为表歉意,臣从藏品中挑出一物,特意送给小殿下,希望小殿下不要拒绝。”
这时谢玹倒是起了兴趣:“哦?是何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