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句话来说,这并非是什么大事。
谢青山似乎也只是这么一提,他甚至压根没瞧见谢端听见问话后的惊异,道:“王将军骁勇善战,面对敌军时有千万种应对之法,你若有空,可以带着象戏子与他切磋切磋。”
谢端半边脸在凉亭的阴影里,憨厚的脸上有汗躺下来:“……是,儿臣知道了。”
“不必紧张。”谢青山看见谢端的神情,不免摇摇头,温声道,“端儿,做事随着自己心意便可,你不必成为任何人。”
祭祀的事依旧要谢端操办。
棋子不重不轻地砸到了谢端身上,他蓦然跪下身去:“父皇!”
“他不会怕朕,亦不会用如此惶恐的眼神对着朕。”
谢青山觉得索然无味,眼神又冷了几分。到底是天子,眯眼间威严骤增,瞬间压得谢端抬不起头。
“你为何要学他?”
谢端眼眶一热:“儿臣……”
零零的将。谢青山依旧不依不饶,抬手又打出一只車,堵住了谢端最后一条生路。
“将军。”
谢端见大势已去,长叹一声,不仅不认输,还带着一丝撒娇意味:“父皇真就欺负人。”
谢青山摇摇头:“技不如人,还耍赖呢?”
谢端嘿嘿一笑:“只对父皇耍赖,父皇若是龙颜不悦,罚便是了,谢端愿意承担。”
他在御花园里下的这局棋已经耽误了些时间,匆匆赶回去时,恰好撞见从锦鸾宫出来的李徵。
二人隔空望了一眼,互相行了个礼,又错开往不同的方向去了。
而刚回到上阳宫的谢青山,正扶着桌面忍着咳嗽声,直至抓住桌角的手青筋,bao起,喉头咽下一口腥甜。
淑妃在外凄声请求,依旧被拒之门外。许久之后,等门外没了动静,谢
“你毋需模仿任何人,你便是你,在这世上独一无二。”谢青山淡淡地打断他,“做太子,便要有太子的威仪……罢了,起来吧。”
话已至此,谢青山最后一点兴致也被消磨殆尽。他面容倦怠,兴致缺缺地一抬手,叫德全扶着站起来,转身离开。
他将谢端丢在凉亭里,步子没迈出去多远,又像想起什么,回身道:“听说近日你与王将军走得很近?”
谢端一惊。
王骐在半个月前刚从西南镇军回来,无人知道理由。但碍于王骐与太后的亲缘关系,许多人都见怪不怪,谢端身为太子,见见西南镇军的首领也无伤大雅。
他似乎吃准了谢青山的性子。
这位出生没多久就为别人而活着的皇帝,还未明白人生的定义,就已失去了它。于是生命中,唯有亲缘能汲取温情。
他享受儿孙承欢膝下的感觉。
然而这一回,谢端失算了。
他话音刚落,谢青山不仅没笑,反而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一扔,凉凉道:“你学星澜的样子堪称拙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