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子裕想到此前种种,他为秦见祀捶肩排歌舞,求秦见祀为他守夜驱阴邪,几次钻密道到王府中,又赶走王府上男宠,如今秦见祀更是以为他是为救自己才负伤。
可如果就像秦见安所说,秦见祀知道这些是假呢……
剥皮炮烙,千刀万剐,贺子裕轻嘶声。
“陛下,怎?”
“……没事,就是坐久腰疼。”
秦见祀回过神来,对上贺子裕小心翼翼目光。
“虽说鬼神之事怪诞,但皇叔应该相信朕吧?”贺子裕犹豫道,毕竟秦见祀在此道上与旁人不同,拿这个当借口,应该能糊弄过去。
“自然,”秦见祀忽然像是想到什,眼神掠,“说起来臣还曾在宫道上,遇见只朝臣扮鬼脸小鬼。”
“……那这小鬼还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“但倒也算可爱。”
贺子裕眼神闪动着,缓缓吐出话来。
“卫国侯,林崇。”
他深吸口气,听闻当年秦见安猿臂引弓,能百步穿杨,从前秦家兄弟俩更是同习武。如今虽然过许多年,可是秦见祀定不会忘记自己弟弟招式与身手。
而唯能和秦见安扯上关系又不突兀,也只有当年教导秦见安箭法林老侯爷。
“林老侯爷几年前就战死沙场,如何教导陛下?”
“陛下为救臣负伤,实在辛苦,”秦见祀放下茶盏,贺子裕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叨扰要离开,没想到秦见祀又走过来,“哪里疼?”
秦见祀起身去,走到桌边,倒碗温茶,贺子裕没想到秦见祀竟然会觉得当初自己对他做鬼脸,偷偷踢他屁股竟然也算是可爱之举。
他试探问道:“那后来呢,皇叔……有没有发现那小鬼是何人?”
“并不重要,”秦见祀背对着他,微抿口清茶,掠起唇角,“只要他与旁人不同便可以。”
贺子裕眉头微皱,有些事好像就在心照不宣中。
只是那句与旁人不同……贺子裕指尖微攥,人人都畏惧秦见祀,可他却装出七分喜欢,旁人精明算计,他处处顺从,这自然是不同。
“……梦里教。”贺子裕心虚地看眼秦见祀,摸摸耳朵,“嗯,朕经常做梦,梦见林老侯爷放心不下容儿独自在宫中,所以教朕功夫防身。”
秦见祀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皇叔不信?”
“宫中孤魂野鬼甚多,想必陛下遇着两个,也不算稀奇。”秦见祀顿顿,如此解释在于旁人确实怪诞,可是在贺子裕身上却像是合理。
只是他看到贺子裕露出那样身手,还以为会是见安。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追着跑半大小子,替他死在闵州战场上,秦见祀总想着能再见面,再听着说说话,哪怕是残魂也罢,然而却直没有见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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