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更
袁颂突然有点烦了,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,他次次看人到自己家里来,却什么也没有做。
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,好像是因为他发现,姜潮每来一次,他的某个五官在他脑子里就更清楚一点,第一次来看清楚的是他的眉毛和眼睛,下一次是鼻子和耳朵,这一次是嘴唇,他看着那两瓣嘴唇,颜色饱满,开开合合,牙齿也整齐漂亮,然后把它们连接起来,姜潮这个人就完整了。
他在等待这一次的完整。
可是一完整,他又觉得不像了,姜潮和他的母亲一点也不像,他透过他,雾茫茫的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袁颂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烟,将打火机丢开。
什么,不缺钱,不缺朋友送的游戏皮肤,或者父母准备的新手机,他就是想知道袁颂会给什么,别人给什么都不稀奇了,就这个人,最稀奇。
但是袁颂没有东西可以给他。
事实上,姜潮一个星期前就对今天做了反反复复的预告,但他还是毫无准备,或者换种说法,他并不想送什么,难道他真的在跟他做朋友、谈恋爱?没这回事。
更何况生日这两个字就够荒谬,除了母亲,没人为他庆过生,可明明他出生那天母亲在受苦,所以因为他的出生而痛苦的人在庆祝他的到来,而其他得益于他的,和他无冤无仇的,全都无动于衷。他连自己为什么生都找不到根据,还要庆祝他人的生?凭什么。
但姜潮看着他,眼巴巴跟着他进到屋里来。
“我可以给你一点不一样的。”他突然打断他说。
姜潮倏地沉默下来,看着他,随着挂钟秒针发出规律的机械声,他的表情由费解变得有些清晰。
“我是说礼物。你不是要礼物吗,我有的并不多,这间房不是我的,电器也不是我的,我什么都没有。我只有我自己。”
袁颂掸了一下烟灰,向后靠坐下去,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第二颗纽扣:“你要你就来拿。”
作者有话说:
袁颂只好说:“给你煮碗面吧,长寿面。”
这次加了一个蛋。袁颂也觉得莫名其妙,但就是磕进去了,他发了一会呆,哗得一声白色的蛋花汤差点溢出来,他又后悔了。
这颗蛋也被姜潮发现了,他其实很饱,但他还是非常高兴,他想这一天是不一样,他大概可以问一点之前想问但没敢问的问题。他问他有没有看过电影,小心翼翼地聊起最近看的一部同性电影,然后实在不好意思,又转了话题问他码头那的剧院有没有去过,海边去玩过吗,有一片海游客很少,海水很漂亮,可以带他去。
袁颂心不在焉地听他叙述,不时应和。
直到姜潮问他:“你在哪里工作?看你平时也不上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