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要脸啊?”她表情嫌恶,看照片就觉得膈应,看到真人和这间晦暗破旧屋,更觉得反胃,“要报警知道吗……报警……儿子才多大……”
袁颂看着她,发觉她根本认不出他,她把他当做有人生育没人教养人、道德败坏人,丝毫不知自己教过他,也毁过他。袁颂油然而生出种巨大荒诞感,别人个阶段年少无知,句息事宁人回应,使他轨迹完全改变,他们竟然是完全没有记忆。
没有后果。
袁颂走回到桌边去,用指腹抿抿伤口,而后勉强抬起不稳右手点燃根烟,对那些辱骂照单全收。
其实如果袁颂生气话,姜潮可能会觉得好过些,可是他无动于衷,这加深姜潮痛苦。他开口就带哭腔:“袁颂,不是跟妈说。是不是有人拿你手机,把照片寄到家里……”
走过去问,但是又明白这时候问出口,大概率影响他,也影响自己。他深吸口气。
他想,要专业点。喻呈,要专业点。
可是个专业摄影师会爱上自己模特吗?他们会背着人在拍摄床上做那种事吗?他早就不再专业。
他只是专业地爱着潭淅勉。
以至于选择这时候沉默。并且举起手中相机,顺从地为他摁下快门。
他紧盯袁颂脸,见他毫不意外,甚至不去看地上那两张照片。姜潮突然觉得心脏深处轰隆隆地向下塌陷,下刻陈玉玲手指戳到他额头上,下比下重,她用尖锐嗓音骂着:“你是不是个傻。照片就是他寄啊。你以为他真想跟你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。压抑住生理性地想呕吐反应。
“不是。”姜潮不相信,他想不出任何理由,他只能用力地摇头,“不是,袁颂,是不是别人?你是不是得罪什人?”
袁颂和他冷淡地对视着,他看到眼泪从他眼眶里涌出来,也看到陈玉玲因激愤而颤抖脸部肌肉,他突然笑出声。
他喊声:“老师。”
阵巨大喧闹打破老街宁静。
先是从四楼起,杯子摔碎声音,吵架声,哭泣声,大概进展到中午快十二点,这声音往下,冲到三楼,去拍306门。
陈玉玲歇斯底里,没人开就不会停,嘴里还在破口大骂,什难听骂什,姜潮在她身后,觉得很丢人,又觉得很想哭,但手腕被她拧着,走不脱,只能直面。
大概等两分钟,门内才响起不紧不慢脚步声,当然这样间屋子,想走到门口要不两分钟,袁颂是故意晾着。
等打开门,袁颂先看到姜潮脸上泪痕,没什表情,还没等开口,陈玉玲把两张照片掼到他脸上,边缘锋利,颧骨处立刻划出道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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