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点,他被雷声惊醒,也不知是雨声大到覆盖切,还是楼上确确实实吵完架,偃旗息鼓。在黑暗中,他眯着眼摁亮手机看眼,几条未读微信。
“已经跟妈说。”
“证明过。”
“潭淅勉,你看着办。”
情绪随着长久未得到回复而层层递进。到最后大概是生气。
即是空,空即是色,如果还喜欢就装作不喜欢,先出去,然后再追。”
这段记忆大概在他心底留下同性恋是不被允许初印象,但除此之外便很快丢在脑后,毕竟那时候他对隔壁班个转学来女孩颇有好感,也笃定自己辈子都不会遇到这种困扰。
可是喻呈将它翻出来,突然摆在台面上。
他被迫面对满殿神佛,成为救治他“癌症”药。
就在这时,他模模糊糊有种感觉。他讨厌喻呈原因并不是这个人打他小报告,非要追在后面给他讲题,也不是他看起来道貌岸然,是学习标兵,对他不务正业总是嗤之以鼻,而在于他总是有意或无意提醒他去思考些他不想思考事。
奇怪是,这些话明明没声音,却长久地在耳边回荡,掺杂傍晚时喻翰景,bao怒责骂。
潭淅勉用枕头把耳朵捂起来。
他想。真是傻子。
比如人为何上进,比如如何面对潭安林,比如他在怎样家庭,而喻呈又在怎样家庭,又比如他和他关系。
他人生准则其实很简单——想不清,就最好别想。看就不可能,就别让它成为可能。
而喻呈让他变得复杂。费那劲做什呢。
再好再好,也还是会有人不满意。
乱七八糟地想,乱七八糟地想,最后淋身雨回家。好在烟味被雨水冲淡,没叫人发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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