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是要救,总有其他办法……”厉执下意识说着,又忽地抬眼,“你……你知道他是……”
司劫并没有接他话,只反问道:“你说办法,是指冒着枯花发作风险?”
“……”厉执闻言时沉默,情急之下他确实只剩这条路可走,反正他皮糙肉厚,多吐几口血也没什,但司劫不行,他那般肤白貌美人,伤到必然很疼。
只可惜眼下事情已经过去,说什都晚。
“你不必再自责,更不用觉得亏欠,这伤并不重,更何况,你是夫妻——”
耳边继续传来大厅崩塌巨响,厉执却已实实在在地感受到,他原本硬如铁石心肠,如今不止扑通跳动,还能这疼。他后悔自己将司劫想象得过于坚不可摧,以至于他都忘,这人再怎所向披靡,也是肉长,会受伤。
而眼下山顶闹出如此大动静,下头山匪正浩浩荡荡集结着,他们不便继续停留,厉执强行收敛神情,随着司劫离开。
司劫确已趁着厉执与众山匪周旋功夫,基本将寨里大大小小密道位置摸清,虽不定十分完整,却也足够叫人提前设防,甚至找到处关押被掳百姓与官兵山洞,厉狗蛋和李二柱,便是暂且托付给他们。
没有丝毫耽搁,趁乱放出众人,他们接上厉狗蛋与李二柱,路颠簸,连夜快马加鞭直奔外城。
“司掌门……”
“放屁!”
听到厉执气恼骂声,司劫不由皱眉。
却见厉执紧接着视线投向司劫被包扎固定手臂,撇着嘴愤愤道:“大夫都说,你骨头断次,竟敢又去抬那破柱子,相当于伤上加伤,比晏琇腿好得还要慢些,这叫不严重?”
“那大夫给你缝合伤口时候,你额头都是汗水,别以为没看见。疼
等到厉执终于从浸满身心栖栖遑遑中得以安静坐下来歇歇脚,已是翌日黄昏。
客栈竹窗外雨声潺潺,只有几丝灰蒙蒙光线漏进来,屋内黯淡,却并不冷清。床幔间晏琇依然没醒,大夫过来为他双腿处理伤口,此刻呼吸平稳许多,正与两个小娃娃并排躺着,而厉狗蛋和李二柱自打到地方便倒头就睡,应是车马劳顿累得狠,睡得极为踏实。远处看去,三人挤巴巴,异常温暖。
厉执掌心小心翼翼捧两碗冒着热气汤药,坐在桌边习惯性地挨个吹着,压低嗓音唤声他对面端坐司劫。
“这回多亏你,”憋闷近整日话总算讲出,他张嘴,却仍觉心上化开绵密刺痛,覆盖住每个角落,讷讷道,“但你咋不告诉,要是知道你受伤,定不会还让你那做。”
“那不救你弟弟?”司劫目光深邃地看着他,自是看出他这路失神和内疚,轻轻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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