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遐当然不信严清鹤真这无欲无求,可他看严清鹤表情却自然得没有丝落寞,却像是认真。他沉吟半晌,才道:“有句话,原不该问。但现在看在这多年交情份上问,你照实答——你到底招惹什人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严清鹤道,“纯是自己倒霉罢。你怎问这个?别胡思乱想。”
景遐想到年前严清鹤吞吞吐吐,欲语还休地说他知道些不可说秘密,他疑心与此有关。但严清鹤副咬死不说姿态,景遐也就不再追问。
严清鹤说:“你不明白。病过场,人就变。变俗,却也看得开。俗得要信这些吉利不吉利,因为惜命;看开呢,是很看得开,世事如泡影,还是命要紧。”
“什歪理。”景遐笑骂他,“还世事如泡影,你可别再看得太开,遁入空门。”
严清鹤正是高烧不断,难受得不想见人。现在他在床上躺久无聊,正有人来给他解闷。
景遐见他先叹口气,严清鹤忙止住他:“你这是什意思?哪有来探病这愁眉苦脸,也太不吉利。”
景遐道:“你也在乎吉利不吉利?”
“就算不在乎,你叹什气?现在好着呢。”
“你哪里好?”景遐说,“你照照镜子再说这话。”
“哪里是歪理……”严清鹤忽然想起什,问道,“这趟可是温先生叫你来?”
景遐叫他说得怔,收敛神色道:“确实是先生叫来。他是你心思细,接连遇事怕要想太多,憋出毛病来,故而叫来开导你。”
他顿顿,又说道:“可你也太平静,静得不正常,所以刚刚才有意激你。清鹤——要看不透你。”
严清鹤在家躺也躺够,探病人也见够。他觉得要是再继续养下去,皇帝都要失去耐心。左右回去也没什事情做,他不顾母亲劝阻又回宫里。
那日他去见皇帝,穿是自己常服。浅绿薄衫,清亮又温柔,如果在平常,足可以赞句“青草妒春袍”。可他如今病容未消,脸颊上瘦下去,颧骨就显出来,脸色也不大好
“这是病,难免。”严清鹤答道,“可精神好。”
“在面前,你还装什?你近来过得不好,可这些原本都不关你事。”
“那要怎样,和你诉苦吗?”严清鹤笑道,“时运不齐,命途多舛……难免,难免啊。”
“你句‘时运不齐’说得轻巧……”景遐道,“赵家倒,王相退,太子也立。你呢,你在做什?你给皇帝理文书,还是在家养病?”
严清鹤觉得景遐问得莫名其妙,他带点笑意地反问:“不然呢,应该做什?做自己事情就是,旁与有什关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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