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耽美文 > 十世禅 > 186.天涯目送归鸿去

186.天涯目送归鸿去(2 / 3)

那罗耶坐在双巨大合十手掌指尖上,他面前是尊高大得能撑起整个无间地狱佛像,却与他同样低垂着头颅,长眸半阖,有如罪佛。佛像与他相对而坐,半边身体显现在黄沙天里,半边身体埋在曼珠沙华之下,由于岁月之久,身上已然皲裂出几道纵长缝隙。

身下所坐手掌就是那罗耶自己手,对面佛像亦是那罗耶本身,那罗耶与佛像身上都被捆缚着数道枷锁,与地狱众生别无二致。这无间地狱就是那罗耶道场,对面那座佛像生于他面前,便是让他时刻自观,切勿沉沦。

无间地狱是八大地狱中最苦个,地狱众生痛苦万状,昼吟宵哭,悲惨哀吟声从不间断。但是,这无间地狱中却有道灵妙镇痛剂,便是坐在中心那个佛诵经声。

平日里无间地狱哀嚎震天,但是只要佛诵经声响起,地狱众生就感觉不到痛苦,哀嚎声亦渐渐平息,张张悲惨惊恐面孔变得安详,在这庄严诵经声中,众生平静地陷入安眠,但是只要诵经声停,身心痛苦很快就会回来,哀嚎声又会渐渐再起。

刚才几声鸟叫,打断那罗耶诵经,地狱众生在曼珠沙华底

枝就干巴巴,只有孤零零条黑龙挂在树上,最是显得凄怆寒冷,好在耆阇崛山冬日总会下雪,下雪,就仿佛回到菩提花开时候。

岁月如流,形影相吊,伏就如此独守在菩提树上,观过个又个日升月落,等过个又个春夏秋冬。

天他从梦里醒来,只小雀落在他龙角上唱歌,他抬头,那只小雀就煽动翅膀,落在他旁边树枝上。他倏尔化作人身,散漫地坐在树上,伸手小雀就又飞到掌心上,摇着小鸟脑袋继续唱歌。

他用指尖摸摸小雀翅膀,问:“小鸟儿,你帮问问,住在这山上佛什时候回来?”

小鸟歪着脖子看他,灵动小圆眼眨眨,忽然振翅飞走

……

那罗耶仿佛听到几声鸟叫,灵动极,好似歌声。

他抬起头往上看,头顶是昏黄惨天,此处是万仞深地下,怎会听到鸟叫。果然,那鸟叫声就如同幻觉般,只是几下,就消失

远处又是阵诡谲清幽骨铃响,掺着几声脚链啷当声音,地狱冥昏毒气四散,曼珠沙华在淤泥里娇艳地盛开着,团团簇簇,浓重得有如晕不开血。

无间地狱众生被捆缚着,日夜经受铁棒铜锤拷打,身上满是脓血恶疮,两靥凹陷,瘦如枯骨,或者有干脆就是枯骨。即使已经刑满,他们也无法离开无间地狱,密密麻麻地拥挤在曼珠沙华淤泥下面,有如给红花提供养料,痛苦呻吟在泥里此起彼伏,泛出臭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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