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铭看着他,突然道:“你跟太医怎说?”
陈余并不迟疑:“便说是有兄弟摔伤,出血。”
陈则铭沉默片刻:“你现在是什职位?”
陈余摸头道:“蒙独孤将军抬爱,小人刚升为队正,管几十号人。”
陈则铭道:“你处事不俗,队正不算什。”
可瞒得过吗,这是在宫里啊。
他在石阶上坐下来,屋中透出灯光把窗影格格投到他脚下,于是他觉得些慰藉。
他伸出手,指尖在地面上轻轻划过,黑影从地面慢慢移到他手背上,沿着手边缘划出贴合弧度,影子自然是摸不到。
于是他在黑暗中,无声地坐许久。
直到陈余无意中转头,看到他孤零零坐在屋前样子,吓跳,立刻跑过来。
点也不快活,原来这样凶狠报复也并不能让人感觉快意。
他心有些空落,步履虚浮般往前走几步。
他知道自己犯错,这错误大到可以送掉自己和家人命。
也许萧定打就是这个主意,他知道自己遭到暗杀,朝不保夕,于是非要拉个人来垫背。所以他刻意激怒他。
而他点也没让对方失望,立刻上这个摆在明处当。
陈余笑笑:“小人只求尽力而为。”说着,便要去求药。刚走两步,却被陈则铭喊住,陈则铭沉吟片刻:“你再带些干净衣物,打盆热水来。”
陈余怔怔,连忙也应下。
陈则铭避开所有人,亲手清洗和上药,这事情不能为人所知,所以哪怕对方血流难止,也不能叫太医。
他不
“王爷?”
陈则铭抬起头,淡淡道:“其他人呢?”
陈余见王爷面上居然并没什担忧表情,似乎方才那场鞭刑打不过是个普通下人,心中不安也微微平息,连忙道:“巡逻去。让他们把周围都巡下,平日没去地方都查查尽量隔远点,”他想想,“试下,听不到。”
陈则铭不说话。
陈余看看屋门,虚掩门页中透出线灯光,在如墨夜色中宛如晨光,他犹豫片刻:“要不,去找太医要些药来”
陈则铭并不怎后悔。这个人他已经不指望,那自己承受过那多苦就该有个说法。然而他也是后悔,因为他并不真只是个人,他姐姐们怎办,她们怎能白白枉死。
在世人看来,废帝可以死于非命,却不可以被动用私刑,那是对皇家威严挑战。
而他不但用鞭子打他,还用自己从来最痛恨最不齿方式欺辱个皇帝。
曾经万民之主。
陈则铭收回目光,悄悄走出屋子,外头月光如洗,水银泻地般落下来。此处是冷宫,于是隔其他宫难免远些,发生些什,其他宫是很难听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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