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你说话难听。”
聂十三闭上嘴,两人四目相对。
良久,贺敏之忍不住笑,道:“杨大人跟说,十月初三,赐鸩毒、留全尸。”
聂十三道:“大概送不你。下个月末武林各大门派会盟白鹿山,师父想让回山接掌山主之位。”
贺敏之笑道:“那也没什不起。劝你还是留着看看棺材吧,十王爷亲自挑春芽木棺,埋地千年不朽,寻常人难得见。”
又睡个时辰,方起身打个呵欠。
聂十三凝视片刻:“气色倒很好……”握着他手,问道:“冷吗?”
贺敏之摇头:“揍完那帮秃头?苏缺骸骨呢?”
“也没怎揍……骨灰已经送去蝶楼。”
“苏觉怎说?”
知是他浅淡出尘笑容使然,还是狱中油灯太过黯淡,贺敏之明明就在眼前,触手可及,檀轻尘却觉得只要眨眼,他就会从此消逝不见。
力不从心虚弱恐慌从心底涌出,檀轻尘伸臂隔着棉被紧紧抱住贺敏之,声音有些干涩粗糙:“你知道放不开,也知道大志……何苦这样逼?生灭丸怎会不给你?你好好活在身边又有什不好?”
贺敏之有些困倦,闭上眼打个呵欠,道:“虽杀废太子,母亲毕竟是宁国安和公主,赐全尸罢。”
檀轻尘静静搂着他,不再说话,待他睡着,方起身轻声道:“会让你活下来。”
清晨,聂十三沿着幽暗甬道走近铁牢,贺敏之正睡得香甜,身下垫着床,身上裹着床,都是上好厚丝棉被。
聂十三只沉默不语,贺敏之看心中不悦,挥手道:“你先去白鹿山好,以后如果回靖丰,记得到城西郊外坟地看。”
聂十三叹口气,道:“等你葬再走罢。”
贺敏之喜道:“
“没说什。苏觉心想着替摄政王办事、报效朝廷。苏缺有个兄长,已经在羽林军中任职。”
贺敏之默然片刻,道:“十三,以后咱们每年都要记得祭奠他。”
聂十三嗯声,直接问道:“你呢?什时候死?”
贺敏之气道:“聂十三,如果打得过你,已经打你。”
“为什?”
聂十三轻轻掰开铸铁栅栏,星目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番,停在墙角处,凝视片刻,微微笑。
走到贺敏之身边,见他白玉般脸颊上隐隐透着层绯红,长睫低垂,上唇微翘,忍不住伸手捏住他鼻尖。
贺敏之猛然惊醒,睁眼见是他,眼神立即柔和下来,坐起身子,半睡半醒道:“你回来啦?”
聂十三爱极他这副懒洋洋模样,手将他按倒塞回被窝,眼神热热,声音却冷淡:“你接着睡吧,等着就是。”
贺敏之果然躺下继续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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