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听小院外头传来敲门声。
开门,见外头
宣隐站在门边目送大家离去。
他身形清瘦,外头罩着夺目红艳状元袍,里头只有层薄衣,在逐渐冷清下去街边显得格外单薄。
可他又站得十分挺拔,寒风里毫不瑟缩,翩翩玉立,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意,叫那回头来看同年们,忍不住瞧又瞧。
那些人终于走远,宣隐取下簪花拿在手中把玩,望着远处高耸城门,他突兀地轻笑声,轻哼:“状元,呵——”
他手指捏,那代表读书人最高荣耀宫制簪花竟是裂成几瓣,被夜风卷,吹散-
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,十九岁便举夺魁,更要命是那宣隐姿容秾丽、气度清华,骑于白马之上,当真是风度翩翩,貌美无双。
见者靡不啧啧。
更有那大胆女子,扶窗等着状元郎路过。
终于在宵禁前,那戴着红簪花青年出宫门。
他走在新科进士最前面,谦逊地跟着众*员。前辈们说句,他便答应句,待把人都送完,在众进士簇拥下往家去。
把这七皇子就那丢在皇陵不管。
三年孝期满后,裴太傅再请命,天玺帝才随便给七皇子封个莱州郡王。
二字郡王,封号甚至连个古国名都不给,直接以封地为号。
众人心知肚明,七皇子燕熙是彻底失宠。
再两年。
宣隐连个书童也没有,推门进去也没人接,黑漆漆片。他摘纱帽,也不点灯,边往里走,边解着大红状元袍。
二月十五夜里冷得能滴水结冰,宣隐到屋里只简单套件深色薄衫,用素带束,复又出屋。
他站在能冻死人夜色里,腰格外细,容色净白,他那穿那单薄,寒风鼓着他轻衫,风霜像随时会将他吞噬般。
可他似不觉冷,嫣红唇色在霜月下鲜艳惹眼,他在这孤冷夜里,美得像是月神,又像鬼魅。
可他对这些都不在意,随意望向墙头,正欲起身。
到家门口,又是阵寒暄。
他礼貌地挽留众人小酌,大家见他家那木门破旧得要兜不住风,纷纷推拒:“宣状元,今日就到这罢,来日同朝为官,必得互相扶持。”
有人笑着纠正:“该叫宣大人,甲三位是发榜既授官,状元郎如今已是从六品修撰,们还得再另行考次才能授官,官民有别,莫要乱身份。”
宣隐连称不敢。
再经几句场面话,夜里着实太冷,大便告辞离去。
大靖又逢春闱,岳东郡青年仕子宣隐举夺魁-
光阴荏苒。
自皇贵妃走后,靖都郊外梅花开到第五轮。
这日是放榜日子。
琼林宴热闹整夜,靖都女子难以入眠,都念着新科状元郎名字——宣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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